程芫挑了挑眉,緩步朝二人走去。
“阿芫,你們這是?”
鄭洛初意味深長的看着程芫。
昨日她們對徐言君與陳松喬之間的争端看得分明。
這程芫不僅武藝高強,豔福也不淺,能讓兩個尚書之子為她争風吃醋。
雖然陳松喬是陳書藝的弟弟,而陳書藝又是她的親信,但到底男女私情之事你情我願,鄭洛初也不好多說什麼。
程芫無視她眼中的調侃之意:“隻是出來閑逛而已,殿下不也是一樣。”
趙笙早在徐言君走來時,便心虛的垂下頭,此刻正努力遏制心中的想法,不被徐言君察覺。
鄭洛初坦然一笑:“既在此地巧遇,不如同賞這臨關縣的夜景。”
程芫幾人在茶樓呆了一下午,此時天色擦黑,路邊店鋪外已陸陸續續挂上燈籠。
大雍朝有宵禁制度,但這臨關縣靠北地,民風彪悍,夜間仍有許多小攤販出來擺攤。
尤其陳書藝到任後,為改善臨關縣的貧瘠,做出一系列改善,大力支持夜市,臨關縣的夜晚幾乎比白日還要熱鬧。
自己人能做出這般的政績,鄭洛初自然樂見于此。
一行人沿着街市,朝人流湧動的地方彙去。
程芫欣賞着古代燈火通明的夜市。
此地甚至比白日時還要熱鬧,每隔一段路,便有雜耍或是其他手藝人表演節目。
人群擠擠挨挨圍成一圈,不時有拍掌叫好聲。
程芫躲過一旁撞來的肩膀,伸手扣住一隻準備伸向徐言君腰間的手。
她側眸看去,就見一個身量隻到她腰間的女孩,正驚恐的瞪着眼睛。
程芫握住對方的手微微用力,待那女孩吃痛地皺起臉,才用力甩開對方的手,冷冷道:“滾。”
她一松手,那女孩立刻猶如一隻泥鳅般彙入人群,幾步便消失無蹤。
徐言君腿還傷着,程芫見他被人碰來碰去,眉頭微皺,伸手将人攬進懷中,為他隔開擁擠的人群。
徐言君仰頭看着她肅然的面色笑意盈盈,一雙狹長的眸子在燈火下映照出暖黃色的光。
程芫垂眸與他對視,神色無奈:“看路,不要看我。”
徐言君無動于衷:“我看阿芫就夠了,阿芫會護好我的。”
不論多少次,程芫的心都會為他眼中毫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而顫動。
二人初遇時,他也是這般看着她。
她承認,那時她便已經對這人動了心。
她輕笑一聲,微微俯身,在徐言君的薄唇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不知為何,徐言君又想落淚了。
陳松喬好不容易才越過擁擠的人群找到程芫,迎面便看見二人親密擁吻的一幕。
他捂住心口,有一瞬間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麼溫柔的程芫,目光看着的卻不是自己。
陳松喬想起那日瀕死之際,被程芫摟在懷中的場景,閉眼壓下眼底的淚意。
程芫一定是他的,他不會放棄。
不遠處,鄭洛初與趙笙被侍女護衛着走在人群之中,自然也看見明目張膽在人群中親吻的程芫二人。
鄭洛初笑罵一聲:“這個阿芫,真是膽大妄為。”
大雍朝女男大防雖不嚴格,但男子對名節仍十分看重。
就算是在這熱鬧的人群之中,最為膽大的女子,也隻敢偷偷牽着心上人的手。
從未有人如程芫這般,視來來往往的人群于無物,肆意妄為。
沒看她周圍的人紛紛停下腳步,看熱鬧般看着二人。
趙笙有些羨慕的看向徐言君。
雖然徐言君陰險惡毒,但他能讓程芫這般性情難以捉摸之人為他傾倒,趙笙自認無法匹敵。
他偷偷看向身側的四皇女。
這四皇女相貌俊美,性情和善,對男子也懂得尊重,幾乎符合趙笙對女子的所有幻想。
原本趙笙還顧慮這人最後的結果不好。
可此刻他忽然下定決心。
他有系統,知道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幫助四皇女坐上那個位置。
到時他有功勞,又有四皇女的寵愛,說不得還能做個皇貴君。
這般想着,趙笙眸中帶笑,憧憬的看着遠處二人的身影。
“她們的感情,實在讓人豔羨。”
鄭洛初好奇看他:“阿笙不覺得這般行事太過出格?”
趙笙與她對視,微微一笑:“這種沖破世俗枷鎖的感情,才更值得人憧憬。”
鄭洛初被他如水的眸子看得心下發軟。
她伸手執起趙笙的手:“那阿笙是否也要沖破一下世俗的枷鎖?”
趙笙晃了晃二人相牽的手:“那便要看殿下的表現了。”
鄭洛初也不惱:“那我一定好好表現。”
徐言君從這個并不算深的吻回過神時,才發現二人已被人群圍在中間。
他羞澀的躲進程芫懷中,将臉埋在她的肩上:“阿芫,他們怎的都這般看我們?”
程芫輕笑:“因為她們從未見過阿君這般特别的男子。”
這是徐言君第一次聽程芫這般叫他。
他驚喜的仰起頭:“阿芫。”
程芫理了理他的衣襟:“準備好,我們離開此地。”
徐言君還未回神,就見程芫從腰間掏出荷包,倒出裡面的碎銀子,揚手朝四周一抛。
有眼尖的看見她抛灑的動作,立刻驚叫一聲:“是銀子。”
圍觀的人群立刻騷亂起來,衆人紛紛蹲下身子,在漆黑的地上尋找散落的銀兩。
趁着這個機會,程芫俯身抱起徐言君,大搖大擺的離開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