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走後,雪月園中隻有南阿蠻一人。
百無聊賴,她逛遍了雪月園的所有房間。
發現在夢中孔嬷嬷帶謝真去的雜房現在已經上鎖,無法打開。
南阿蠻用手抹了下上面的灰塵,又觀察了房門窗台的老舊程度,這裡應該很早就荒廢了。
“特意上鎖,看來這裡确實對謝真來說不一般。”
南阿蠻背着手,繼續遊走。
“系統,你說他又發什麼瘋,還特意警告不許我跟着。”
“拜托,誰想跟着。”
“我現在一個人在雪月園可自在了。”
“系統,你為什麼不理我,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也忍受不了冷暴力。”
南阿蠻一個人自娛自樂着,根本不關心系統是不是會回應她。
“算啦,既然目标都發話了,不讓我跟着,那我就去睡覺吧。”
南阿蠻伸了個懶腰,準備回房間睡覺。
可就在這時,腦中系統突然出聲。
“檢測到目标黑化值波動,請宿主即刻前往,阻止目标黑化值增加。”
南阿蠻:“......”
片刻後。
雪月園大門被猛地推開,南阿蠻不辨方向,根本不知道水鏡台在何處,隻能一邊聽着系統的指揮一邊狂奔。
水鏡台與雪月園之間隔着三座宮殿一處林園。
複有青樓大道中,繡戶文窗雕绮栊。
穿過園林,水鏡台便屹立前方。
碧瓦朱甍,檐牙高啄。
是整座宮中最大的一座戲樓。
四周靜谧無聲,無人看守,裡面傳來陣陣唱詞,聲音凄厲尖銳。
謝真被一衆人團團圍住,臉上帶有血迹。
神色冷漠,淡淡掃過面前的一群人。
百裡燼站立前方,手中拿劍,臉上的刀疤更顯得他肅殺冷酷,身邊是一波又一波身着勁裝的黑衣人。
在這些人身後,有兩人坐落,正在悠哉品茶。
其中一人長身玉立,身着紫色華服,滿頭珠翠,雍容華貴,正看着謝真,神情嘲諷不掩厭惡。
另一人一身黑金龍袍,面容冷峻,那張臉與謝真有四五分相像,隻是氣質和謝真大有不同,即便年過四十,仍氣宇軒昂。
正是慕容蘭和謝翊。
謝景被一位黑衣人控制着,拼命掙紮,站在二人旁邊。
兩人看謝真被圍困在中間,一個眼神狠絕,一個眼神冷漠。
高台上的木偶戲仍然在繼續,三三兩兩木偶正被操控着在台上演繹。
其中一個木偶身上的衣料謝真再清楚不過。
那是巫族的衣裳。
蒼溪曾經告訴過他,靛青色,祥雲紋,胸前用銀線繡有太陽圖騰,就是巫族服飾。
扮作巫族人的木偶此時正跪在另外兩個木偶面前。
巧的是,另外兩個木偶的穿着與今日謝翊和慕容蘭毫無二緻。
那跪下的木偶扮演的是何人,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的生身母親,巫族聖女,慕容仙。
唱腔抑揚頓挫,一唱三歎,響徹樓中。
“宵小叛徒何日懲,種下苦果怨滔天。”
“孽種在世終成患,天行天道欲收監。”
“無邊無際怨難平,身死債消平恩怨 。”
謝真面上毫無變化,可微微發抖的雙手卻暴露他此時的不正常。
耳邊爛詞爛曲吵得厲害,眼前還有一堆礙眼的醜八怪。
漸漸地,他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
百裡燼背後一涼,想到上次在雪月園吃的虧,仍舊心有不甘。
慕容蘭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聲音如冰玉,寒涼無情。
“拿下,生死不論。”
話音剛落,周遭黑衣人騰地而起。
謝真眼中盯着戲台,他看台上的木偶不順眼。
無視朝他襲來的數位黑衣人,小刀脫手而出,直奔戲台而去。
小刀刺向紫色衣裳的木偶,将其直接釘在牆上。
他以摧枯拉朽之勢打退傀儡師,奪下扮作慕容仙的木偶後放在懷中,而後看了一眼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黑色木偶。
擡腳走去,每走一步,謝真便擊退襲來的一人。
走到木偶身邊時,遠遠看了一眼台下的謝翊。
然後,狠狠踩碎木偶。
謝翊目光一滞,手指緊緊捏住椅子扶手。
“孽障。”
戲台上躺着橫七豎八的屍體,謝真有越戰越勇之勢。
甚至在一刀刀解決那些人之中,他感受到極緻的痛快。
雙手從一開始的發抖變得逐漸平穩,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暢快二字從未如此淋漓切身過。
百裡燼見狀,掌中蓄力,飛向謝真。
謝真迎面而上,與百裡燼當空相擊。
兩人雙掌接觸的那一瞬間,掌風暴起,巨大的沖擊在台上爆破。
四周不少人因二人的交鋒而波及。
謝翊兩人也被波及,及時被黑衣人化開掌風。
慕容蘭看着和百裡燼打得有來有回的謝真,眼中殺意更甚。
想起當初謝真唯唯諾諾求着吃飯的模樣,還有他吃到撐求着不想再吃的模樣,以及每次從雪月園的狗洞爬出來的乞丐模樣。
和如今相比,簡直脫胎換骨。
想不到當初的小畜生會長成今天的樣子。
慕容蘭不住的冷笑,面向一旁的謝翊。
“皇上,你看到了吧。他身上的血,就是慕容仙的暴戾之血,殺戮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