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擺擺手:“你那繩子可不是我拽斷的,據我所知,應該是你自己拽斷的。”
說完,李律意味不明地看向顧之然和程瑾一。
顧之然嘿嘿笑兩聲:“我可以證明,繩子是你拽斷的。”
嬉皮笑臉歸嬉皮笑臉,笑過以後該批評還是得批評,李律也沒打算一闆一眼地訓話,他更講究心理戰術:“時綠啊!”
“啊?”時綠從李律的話音裡聽出了意味深長的味道,跟之前她爺爺講大道理之前的反應很像。
“我還真有點兒佩服你。”李律懶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盯了一會兒站着的三人,“自習課不好好學習,鬧什麼呢?”
“釣魚?”
“還是打算釣個程瑾一上去?”
“别告訴我你想釣顧之然!”
“李老師,這是個誤會!”時綠連忙解釋,身為每天來辦公室打卡簽到的學生,時綠早就不把李律當老師看了,她覺得老師沒他這樣兒的,太親民了,“我就是問程同學兩道題。”
“哦——”李律點頭,“數學題嗎?”
“英語語法……”時綠明顯看到李律原本亮起來的眼睛一下暗了下去。
“英語就英語吧,”李律歎了口氣,又疑惑地問時綠,“那你為什麼不問數學題呢?”
時綠瞅了瞅程瑾一,又看了看顧之然,最後視線定在顧之然身上。李律的視線也跟着時綠定在顧之然身上。被三雙眼睛盯着的顧之然略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低聲笑着問:“都、都看我幹啥?”
“我知道了!”李律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的響聲吓得時綠往邊上跳了一下,一腳踩上程瑾一的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時綠連忙收回腳,語無倫次的道歉,就差彎腰幫程瑾一擦鞋了。
“沒事,籃球賽被踩多了,多這一腳沒什麼區别。”程瑾一的腳默默往回縮了一些,純粹下意識地行為,收和沒收沒多大區别。
收回視線的時綠看向李律,隻見可親可愛的李老師正幽幽盯着她看,食指曲起抵在唇下,拇指輕輕摩挲下巴颏。
看到時綠看他,李律說了句:“你們倆這關系。就踩了一腳,還用道歉?”
聽明白李律話中意思,時綠脫口而出:“李老師,你為老不尊。”
顧之然看着表情憤憤的時綠,又看向對時綠的話沒有任何惱意的李律,心裡五味雜陳。
過了好一會兒,李律才說:“時綠你得慶幸自己不是我的學生,基本的尊敬師長懂嗎?居然還敢說我老?不然我跟你們杜老師說說你的豐功偉績,看看你們杜老師怎麼處罰你?”
“别了吧李老師……”時綠一聽杜老師語氣一下就軟了,“杜老師說教起來長篇大論的。他批評我的時候我特想笑,但是還不能笑,這麼下去次數多了我會憋出内傷的。”
“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發明創造該收一收就得收,程瑾一成績好,顧之然不作妖成績也不錯,你就算學個特長都不一定能比他倆成績好。确切地說,你就算學特長、加上藝考的總成績也不會高過程瑾一。”李律說着說着頓了一下,擡眼問時綠,“要不然你考慮一下走藝考的路?”
時綠朝李律眨眨眼,還沒說話,李律擺了擺手:“學藝術太花錢了。你好好學數學,爸成績提一提,高考也沒什麼問題。”
李律又轉向程瑾一那邊:“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而且有自己的規劃,别人不可能影響你的決斷,所以我也不想對你多說什麼。但是作為老師也是作為朋友,我建議你啊!就是一個小小的建議,你自己想一想,你的預判和事實的出入。别的也不多說了,程瑾一你回去吧!”
等程瑾一出了辦公室門,李律指頭輕點辦公桌,小聲又規律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清晰地讓人難以忽略。
時綠安靜的站着,顧之然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嚴肅地像雕像。
李律看了眼桌旁飲水機,指頭停下敲擊的動作,從桌面上拿起他的不鏽鋼水杯,遞向兩人的方向:“顧之然你去隔壁辦公室給我接點開水回來。”
顧之然忙不疊接過水杯,屁颠屁颠跑了。
顧之然走後,李律歎了口氣:“你也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我知道你之前化濃妝、到處玩兒,一開始考試還交白卷。後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通了,玩還是玩,叛逆也依舊叛逆,那個煙熏妝……”
“這次說對了吧?煙熏妝?”
時綠點點頭,李律繼續說:“你們傳的小紙條上寫了啥我沒看,也不想看。問題也好,小女孩子的心思也好,我都不會誇你或者批評你。咱們就事論事,這次回去,你能不能給我保證,不會影響我們班任何人上課和學習,尤其是程瑾一。”
“對,我好像剛剛話就說了一半兒。交白卷那事兒,我知道你後來不交了,而且文科成績還很不錯,就是依舊化煙熏妝。不過你這學期也不化了哈!因為啥?”
時綠吐了下舌頭,說:“因為好多人都說我不化妝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