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一回睡覺“睡死”過去,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十點半,點開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我都懵了。手機上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是溫廷烨打來的。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醒我?”
“五點半醒的,醒了就睡不着,怕打擾你睡覺,給你手機調了靜音。昨晚小烨來電話,我讓胖子送小烨去酒店休息了,你不用操心。”
溫明光穿了長袖外套,手裡拿着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插進靠窗的一個水藍色的玻璃瓶裡。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我跟他舌吻了,脫了他的衣服,他沒有生氣打我,還讓我假戲真做當他的愛人。
“院子裡都是牡丹、月季,你哪裡來的玫瑰?”我坐起身,笑走過去問。
“昨晚接小烨的時候,我順路買的。”溫明光拉開半邊窗簾,說。
明亮的陽光透過米白色的落地窗紗照進屋裡,我揉揉眼睛,懶洋洋地說:“謝謝。”
“不客氣。”溫明光低頭嗅着花,感歎道,“今天天氣真好。”
“嗯,心情也很好。”我扭了扭微酸的脖子,下床,穿着軟底拖鞋走到窗邊,以我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湊過去,吻了吻溫明光的臉,然後轉過身,裝模作樣地整理皺成一團的被褥。
溫明光似乎是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有點鬥氣地走了過來,也以同樣的速度湊了過來,閉着眼睛吻了吻我的臉。
然後兩個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低頭整理床鋪。
末了,刷牙洗臉。
洗臉洗到一半,溫明光把臉湊了過來。
我笑着握着帕子給他擦了把臉,擦完了他還故意伸着脖子看我。
我擡頭,勉為其難吻了吻他的唇。
原以為他會得寸進尺,反過來霸王硬上弓。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木頭一樣的迎着我的吻,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隻有手一直緊緊地握着我的手,好像很緊張。一個主動的吻,可以讓溫明光樂開花,跟吃了蜜糖一樣,一上午臉上都挂着笑容。
中午,胖子開車接我們去超市買菜,
“我想吃蒸鹹骨。”溫明光看到胖子在賣肉台前挑肉,低聲對我說。
我有些遲鈍地說:“我很久沒做這道菜了,忘記怎麼做了,要不你選别的菜?”
溫明光看着我,有些發怔,繼而溫和地說:“那你随便做吧,做你喜歡吃的。”
我說:“我喜歡的都是辣的。”
溫明光笑着拉了拉我的衣袖:“那就折個中,微辣,微辣行吧。”
我點頭,拉着推車往前走,選了溫明光和我都愛吃的幾道菜。
回程的時候,胖子特意繞到溫廷烨住的酒店,接上他一起回去吃中午飯。
“哥,我說你們買菜都不叫我的嗎?”
溫廷烨背着他的單肩包下了樓,一上車我就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故意說道:“怕你有事忙,沒叫你。”
溫廷烨最會察言觀色,透過車窗見我和溫明光肩并肩坐在後排,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笑着問:“哥,你們晚上住哪?”
溫明光說:“住盛煜蓋的别墅。”
盛煜,岑婉華的哥哥,溫明光和溫廷烨的舅舅。岑婉華與父母關系淡薄,但與盛煜時有生意上的聯系。就在上個月,兩人還合夥投資了一部大型古裝懸疑劇,正在海城搭建場景、招募頭部演員和跟組助理,預計年底開機。
不用猜,我也知道溫廷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胖子也一定很納悶,但緘默着沒有多問。
親兄弟送去酒店,而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的人卻住别墅。這麼明顯的區别對待,我想不用多說,我跟溫明光的關系已經處于灰暗地帶。
進村,下車,胖子和他的工友還有他媽去擇菜洗菜,我與溫明光坐在院子裡遮陽篷下剝大蒜。
“你們買的菜也太多了,我最讨厭搞這麼大陣仗了,好像辦酒席一樣。”溫廷烨從包裡拿出耳機,站在院牆旁邊的葡萄藤下逗貓。
村裡老人居多,葡萄種得也多,小貓小狗等家畜家禽更多。胖子的媽媽甚至在後院池塘裡養了一大群黃毛鴨子。
彼時,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楊花在樹蔭下溫柔地舞蹈。
“你不過來幫忙,站着說話不腰疼,等下就喝白開水。”溫明光擠兌他。
溫廷烨聽着後院鴨子的嘎嘎聲,嘿嘿一笑,說:“我可以捉鴨子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