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入座天字一号房,侍從送來一些靈果,随着一樓陸陸續續有人進場,終于到了拍賣會開場的時候。
一位拍賣師走上台,帶着熱情的笑容,擡起右手,一旁虛空出現第一件拍賣物品的虛影。
“雷果一枚,起拍價五百下品靈石。”
底下叫賣聲不斷響起,直到一聲鈴音,拍賣師高聲道,“二号貴賓出價一千下品靈石,還有更高價嗎?”
雷果不算是什麼出奇的東西,前期拍賣都是一些平平無奇的小玩意。
一般有确切所需的買家,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東西上的。
雷果最高價也不過是八百下品靈石,何況堂堂上虞國皇子,根本用不上區區一顆雷果,他是在故意搗亂。
在拍賣師話落後,屋内有短暫寂靜,本來有意購買的人,憋屈地互看一眼,不再叫價。
最後雷果自然歸虞子之所有。
接下來幾次,直到售賣姜宸的丹藥,皆被虞子之花高價賣走。
一時之間,下方難掩喧鬧的怨言。
二号房内,虞子之歪斜身體縮在長椅一角,啃着送來的瓜果,衣服不曾仔細整理,微露胸膛。
他嗤笑,“一群窮鬼,買不起東西還怪别人高價。”
眼角餘光看向手臂搭在扶手,手背撐住額角,斜倚身體的虞君,虞子之撥弄口中果實,咀嚼汁水咽下。
假裝無意道,“不過是問天宗尋常修士,竟然占據天字一号房,将長姐置于何地?”
虞君看着扇面潇灑淩厲的字迹,随口說道,“她若殺你,我不會阻攔。”
“長姐!”虞子之放下搭在桌面的腿,坐直身體,“風驚落這般強嗎?”
他對宗門子弟關注不多,不過是一群普通人,僥幸修行而已,比不得他們這群皇子世子,身份高貴。
虞君合起扇子,指向虞子之,“平常叫你了解時事,你不聽。哪天惹出亂子,莫要來哭求庇佑。”
她是上虞國少君,母親唯有她一女,是唯一的未來國君,自幼學習的禮教便與其他皇子不同。
皇子中多是有幾分美貌,卻無腦子的蠢貨,其中以虞子之為最。
奈何有個好相貌,用作和親倒是上上選。
“風驚落,同代之中,論用劍無出其右。”
“長姐也比不得?”掐住扶手,他身體前傾,總覺得虞君是在故意吓唬他,不過是為了警告他收斂性子。
“我的劍與她不同。”虞君起身走向一旁牆壁,背負雙手,隔壁就是一号房。“她的劍為殺人,我的劍是君子劍,為天下黎民,為社稷江山,為守一國。”
她的背影伫立于牆壁前,仿佛面前是重巒疊嶂的高山,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她的疆土。
虞子之看不見她滿眼的欣賞,那是女子之間才有的惺惺相惜。
“能入七十七座連訣山秘境的不多,走出來還能搶到東西的更少。”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她身為少君,身上已經牽連國運,注定不能肆無忌憚地冒險。
所以當她聽聞風驚落的事迹,便确定她會喜歡她,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扇子輕輕敲擊掌心,虞君嘴角上揚,一位優秀的國君,必将配備一位同樣優秀的宰相。
一号房内,姜宸美滋滋地托着下巴,這位皇子雖然蠢而無腦,但好在是個有錢的主,高價買走她的丹藥,讓她買下靈藥的勝算多幾分。
許莫白看不得她這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故意說道,“有這位皇子在,怕是你買不得靈藥。”
他仰起下巴,笑得欠揍,“聽見是一号房的鈴音,就算是不需要,也會高價買走。”
姜宸嘴角弧度消失,她坐直身體,手指敲擊桌面,不悅地眯起眼睛,“不過是一個皇子而已,煉丹師也不是好欺負的。”
惹急了,她也是進過連訣山秘境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
靈藥就算被搶走,事後她也能搶回來,各憑本事便是,她的丹藥也不是吃素的。
姜宸笑呵呵地看向許莫白,“你倒是看場好戲,也不知明日上玄宗弟子,猥亵上虞國皇子的消息四處流傳,丢人的是誰?”
許莫白臉色微變,攥緊拳頭,“我記得你有能讓人失憶的丹藥?”
姜宸向後一倒,悠閑地跷起腿,“真是刀不紮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靈藥若是不能到我手裡,你便等着出名吧!”
若論性格,許莫白其實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們這幾個厮混在一起的人,有哪個在乎名聲?
可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傳出這樣不堪入耳的流言。
視線瞟向風驚落,她一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即使常穿醒目的黑衣,也很少有人敢将目光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上虞國是大國,雖說隻是皇子,想必也身價不菲,不如……”他擡起手抓住虛空,“我們将他綁走!”
風驚落瞥他一眼,“以這樣人的性格,他自會來找你麻煩。”
“禁地将啟,招惹上虞國實非明智之舉。”白玉歌難得話多一些,這幾人想做壞事,自己去做便是,何必蠱惑風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