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爛漫,哪抵得過攜友同行。
人都已走遠,雲入塵仍伫立原地,半側身背對風驚落,避免對方看清他臉上尴尬神情。
他疏于修煉,幾乎不出現宗門之内,因此除所愛陣法之外,其餘一竅不通,雲入塵甚至不知該如何控制坐騎,讓它乖乖聽從自己驅使。
手放在靈獸柔軟的毛發上,它回過頭噴出一口氣,尾巴來回甩動。
雲入塵正打算提氣跳上去,風驚落開口問道,“入塵不會禦獸嗎?”
表情略顯苦悶地搖頭,他眼帶笑意又無奈,“我無心修行,自然不曾契約靈獸。”
風驚落了然點頭,上前抓住雲入塵腰帶一提,他便直接跨坐在靈獸背部,随後帶着逼人氣勢的身軀靠近。
不等雲入塵坐穩,她已經一夾獸腹,催促靈獸追上前面的人。他緊緊抓住靈獸頸毛,不敢向後碰觸風驚落的身體。
她們靠得太近,盡管雲入塵盡力縮緊身軀,仍不免被風驚落的結實有力的大腿,碰觸到身側,随着靈獸颠簸後腰被她腹部撞擊。
每次接觸迫使他不自覺顫抖,從後腰升起的奇特感覺,讓雲入塵手指也麻癢起來,有些抓不住獸毛,搖搖晃晃的俯身,希望能借此擋住慌亂的眼睛與通紅的臉頰。
把控不住力度的手掐住側腰,瞬間便讓雲入塵敏感地挺直身體。
“放松。”聲音響在耳邊,一貫平穩地令人安心的語氣。
“太繃着身體會掉下去。”
雲入塵明白風驚落隻是在教他禦獸,可這樣親密的距離,完全被對方籠罩,體溫、氣味、聲音、一時之間令他不知該适應哪個,隻覺得被風驚落包圍在懷中,無法逃脫。
“我……我可以自己駕馭。”
風驚落挑眉,少宗的聲音在抖,身體也特别僵硬,是……害怕嗎?
轉念一想也正常,畢竟少宗從未騎乘靈獸,自然會慌張恐懼。
掐着側腰的手,單臂将雲入塵攬進懷裡,低聲卻溫和的氣息噴在耳垂,“入塵若是害怕,可以靠着我。”
耳廓仿佛被針紮似的,一陣微痛,随即是煙花般炸開的麻意。一路蔓延至後腦,雲入塵徹底僵在風驚落懷裡,紅暈一直到脖頸,低頭不語。
他的意識快被燒糊塗了。
風驚落駕馭靈獸的技巧娴熟,轉眼便追上幾人。姜宸倒還好,隻是揶揄地看着她笑,用口型說美人在懷,好好享受。
許莫白在雲入塵通紅的耳垂掃過,憋住笑催着靈獸跑到白玉歌身旁,觀察對方反應。
白玉歌目光冰冷地瞪着他,冷哼一聲錯開位置,餘光掃過,他用面無表情掩蓋眼底失落。
風驚落不理解姜宸所說的享受是什麼,她仍在悉心教導雲入塵放松身體,略微俯身夾緊獸腹。
可她認真嚴肅的聲音,越是響在耳畔一聲聲鑽進雲入塵腦海,越是讓他眩暈的坐不穩身軀,最後隻能咬牙紅着臉偏過頭。
近在咫尺的眼睛水潤的猶如泛着漣漪的湖面,看着要哭似的。
“太……太近了。”
此刻紅霞印在眼底,風驚落怔愣幾秒,才驚覺是她把少宗摟在懷裡,讓對方害羞了。
她并不羞赧,略微後仰身體讓開位置,手臂仍強硬地攬住雲入塵的腰,避免他掉下去。
“抱歉,是我失了方寸。”
她說得太正式,表情沒有一絲歉疚之意,因此便顯出攬着雲入塵是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她的确無一絲一毫的暗昧心思。
而雲入塵心知肚明,才會為心底異樣情緒感到羞愧,風驚落隻是在照顧他的感受,自己羞怯個什麼勁?
不管怎麼想,分開一段距離,總算讓雲入塵身體放松,情緒緩和,能顧得上呼吸了。
可風驚落卻像才回過勁,想起來笑似的。随着胸膛震動,笑聲帶着熱氣拂來,她說,“少宗,你好像在冒着熱氣?”
她打趣想緩和氣氛,反而讓雲入塵擋住臉,羞得不知所措。
她們沿着覃州山脈穿行,一路不僅需經過幾座城池,還需跨過不少山峰,才能進入北部。
幾人離開半日後,一艘飛舟停在覃州城外,下來的女子匆匆進入城中,尋找風驚落的身影。從隻言片語中整理近期消息,才知風驚落進入覃州城後發生這麼多事。
來者正是師妹熊桂月,面壁結束後,她得知師姐已經離開宗門,本就有心尋找,恰好宗門有事相托讓她前來尋找風驚落的蹤迹。
她從宗門得到消息,師姐在覃州城,便急急忙忙趕來,入城後才有時間了解面壁期間發生的事,隻可惜操控飛舟緊趕慢趕還是晚了時間,等她找到登天閣,方才知曉一行人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