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向來冷言寡語的宋逾白搖搖頭,并沒有接過那個小型手電筒。
手握着手電筒的青年并不死心,依然固執地看着宋逾白,他旁邊稍矮點的那個青年也跟着幫腔道:“哥,你看我們都是大學生,閱曆和膽識肯定比不過你,加上還有兩個女生在,你要不就拿下這手電筒吧,然後我們兩個包尾,中間就讓女生怎麼樣?”
“不怎樣,”宋逾白本就不是好說話的,他冷眼看向剛剛說話的那個青年,又舉起和蘇清緊牽着的手,朝對方示意着,“我老婆也膽小。”
拿不拿那個手電筒對宋逾白而言,壓根無所謂,畢竟他不信鬼神,更不會害怕人工制造的場景。
假如隻有他和蘇清兩個人,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接過手電筒,将蘇清護在身後。
但現在總共六人,最主要的是,蘇清不想他拿,那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拒絕。
至于那四個大學生心中會怎麼想他,就不關宋逾白的事了,反正隻要老婆開心就好,其他的都與他毫不相幹。
氣氛僵持了片刻,在工作人員将要上前催促時,站在兩個青年身邊的高馬尾女生一把奪過高個子手中的手電筒,沒好氣地說着:“算了,我走最前面好了,跟上。”
“走吧,”宋逾白揉揉蘇清的腦袋,牽着他的手跟在四人身後,不忘囑咐道,“寶寶記得,害怕一定要和我說。”
“有老公在,我不怕。”蘇清乖巧地點點頭,話語中滿是對宋逾白的依賴。
踏入鬼屋之後,蘇清就變成兩隻手都緊抱着宋逾白的手臂,像個人形挂件一樣緊貼在宋逾白身上,鬼屋内自腳底升起的冷氣讓他不由打顫,陰暗的環境也緻使他隻敢看着腳下的路,半點沒敢擡頭去看向四周。
六人的隊伍中,接過小型手電筒的兩個女生走在最前面,也緊緊貼着,互相給彼此壯膽,而中間的是兩個男的,蘇清和宋逾白走在最後面。
還未走遠,鬼屋内尚且平靜的氛圍就被中間的兩個男生打破,蘇清精神本高度緊張着,擔心會被突然冒出來的道具給吓到,卻聽到前面的兩個男的正一唱一和的,正對着宋逾白剛剛的行為陰陽怪氣的:
“切,有的人沒膽子還得拿老婆當借口。”
“别說了,都是來玩的,他不想接我們也不能強迫吧。别計較了,讓讓他。”
“膽小還學人來什麼鬼屋啊,回家玩去啊。太久沒出校門了,原來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人嗎,凡事都得為自己找借口什麼的。”
作為被陰陽怪氣着的正主,宋逾白完全不在意前面兩人的诋毀,他隻在昏暗的鬼屋内專心關注着蘇清的狀态,至于那兩個叽叽喳喳的蒼蠅,則不再他的關注範圍内。
然而,聽不得他人說自家老公半點壞話的蘇清卻不樂意了,他氣的都來不及組織語言,隻憑着本能,梗着脖子反駁道:“你們不怕剛剛怎麼不敢拿那個手電筒!”
他氣的連害怕都忘了,原本緊抱着宋逾白的手也撒下,指着前面那個高個子說道:“明明是你自己害怕,才想要把手電筒拿給我老公的,自己膽小怎麼還好意思說别人!”
“你膽子大,怎麼不見你拿着手電筒,隻會嘴裡巴拉巴拉的!”
蘇清逆來順受慣了,并日裡總是副膽小怯懦的模樣,似乎連半句兇人的話語都不會說,但為了宋逾白,他還是故作兇狠,努力提高了音量,隻是說出的話依然不像是在兇人,反而像是委屈地控訴。
兩個大男人被蘇清的話語說的沉默下來,擔心吵起來會把人惹哭,所以他們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假裝沒聽到,不願再起事端。
眼看着自家向來乖巧的兔子此時兇巴巴的,宋逾白忍不住想笑,又覺得不合适,隻能憋着,他剛想開口安慰,前面開路的兩個女生卻突然傳出一陣尖叫。
害怕的情緒像是會傳染,剛剛還假裝沉默着的兩個男的也開始叫起來,蘇清雖然沒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跟着害怕起來,閉緊雙眼,緊緊貼着宋逾白不放。
剛剛還兇巴巴的兔子一下子又變得膽小起來,軟軟地縮到宋逾白懷裡,緊閉着雙眼,全靠宋逾白帶着走,卻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老公,這裡是有什麼嗎?”
途徑機關區,耳邊的尖叫聲搭配着鬼屋内怪異的音樂再沒停過,宋逾白面無表情地看着險些要貼臉的,青面獠牙的道具鬼怪,輕聲回答道:“嗯,寶寶乖乖閉着眼睛,不要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