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熱情地回應了這個吻。
她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沖動,她願意此生此世,和奚瓊甯再不分離,化作他的血肉與肋骨。
“瓊甯,”她頗為氣喘籲籲道:“我都願意和你做這種事了,你又為何說我不愛你呢?”她有些疑惑道。
孟合歡向來是個自信的人,自信自個兒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做得極好,可唯獨情愛一道,她如同一個剛出生的稚兒,在書上尋不到去路看不到來處,心裡也亂糟糟的沒個分辨,隻能如溺水的人一般,牢牢抓住奚瓊甯這個援手。
奚瓊甯卻道:“合歡,這是不一樣的,我愛你,這是我的心給你的答案,可你的心卻說不出你愛我。即便如今我們已經是夫妻,可如果你的心不愛我,我們也僅僅隻是夫妻,而不是一對有情人。”
“那你就好好教我,教我如何愛你呀!”孟合歡忽然湊近,将自己依偎進他的懷裡。
瓊甯常年體寒,肌膚如同一塊冰涼涼的玉,孟合歡抱玉入懷,嘴裡喟歎一句,說不上的舒服。
“我不知道,你已經将我的心攪亂了,隻要我想着你,總會比昨天一點一滴更愛你,我連自己都弄不明白,如何去教你呢?”瓊甯呢喃。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此刻沾上情意,是如同酒裡釀的蜜一樣,讓人聞之欲醉。
合歡渾身一軟道:“夫妻也罷,情人也罷,反正我這輩子認定你了。”
床頭小幾上放着花瓶,裡頭插了幾束桃花,香的緊,可奚瓊甯卻覺得,懷中人比花香,比花柔,真的是人比花嬌。
他撫去合歡頭上被汗沾濕了的發,這般可憐可愛,怎會有人不愛她呢?就如此刻,他又一次違抗自己的決定靠近了她。
“孟合歡,你真是我的相思子。”他歎了一聲,隻将所有的顧慮擔憂都放開,隻不顧一切瘋狂的尋覓着她的唇。
讓他變得再不是他了,隻要對着她,奚瓊甯沒有什麼自控之力,也忘了今生修來的聖人之言,他變得這般自私,隻想留她在自己身邊,隻要想着她會和其他郎君在一起,心中的怒火和痛苦就會将他淹沒。
孟合歡可不管這些,她信奉及時行樂,隻想拉着他做盡一切快活之事,哪管什麼自私不自私,愛不愛的?
“啪…”殷明瀾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在地上,氣憤地站起身,伸出的手都有些顫抖:“你說的可是真的?”
下頭跪着的人沒有擡起頭,隻是恭敬道:“屬下親眼所見,公主說絕不會回宮,拉了世子進入屋子裡,兩人倒是心大,還有心思行周公之禮。屬下聽着,夜裡叫了三下水,可是恩愛溫存——”
話還沒說完,就被殷明瀾打斷,他心中的憤怒無可抑制:“夠了!孟合歡,你好,你可真是好啊!”
諸多的猜測,都不及此刻旁人說出的真相,給予他的緻命一擊。
“你怎可,怎可這般對我?”殷明瀾不能相信方才自己聽到的一切。孟合歡她居然真的,和那個病歪歪的世子做了真正的夫妻!
她将自己置之何地?
明明他殷明瀾才是孟合歡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兩個才是父皇認定的一對夫妻,為何世事總要将人如此捉弄?即便他費勁思量也敵不過。
“夏成仁,去,你親自去,将長甯公主帶到這裡,朕要親自問她!”他氣得兩眼通紅,已經失去理智。
滿殿侍從皆跪在地上。
“怎麼連你們也要攔着我?”殷明瀾氣怒之下,一腳踢向身邊跪着的太監。
“去取紙來,朕要親自廢掉這門婚事。如今攝政王已經不中用了,這場聯姻也要适可而止。孟合歡,她是朕的心上人,無論如何,絕不能呆在攝政王府!”
“陛下三思。”太監們不敢聽旨,也不敢去抗旨,隻能苦苦哀求道:“陛下,如今還不是時候啊!這樣草草的将公主宣回來,天下人議論紛紛,到底對陛下清名有所妨礙,不如款款圖之。”
“是啊陛下,您費盡心思謀劃許久,就連公主都犧牲了,若是一朝不慎出了什麼岔子,以前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而氣頭上的殷明瀾如何能夠聽勸?
“若是還不将她搶回來,她二人的孩子怕是都能出生了。你等不必再勸,立刻前去将公主接回來,否則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一句話落,衆人瑟瑟,再不敢多說。
殷明瀾癱在皇椅上,想到她信誓旦旦卻不會在危難時離去,想到抛下自己的淑妃,心中的悔恨越來越重:他曾經也擁有這份深情的,隻可惜被自己弄丢了,不過,應該還能找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