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婉與長公主一起從府中移步,站在府門前等。
長公主方想起了什麼,忙叫人去将淩雲婉房中的香點上。
等那嬷嬷折回來時,在她耳旁說了什麼。
淩雲婉不動聲色地看過去,收回視線時,便見一人錦衣華袍,玉冠束帶,騎着紅色棕馬,自人群簇擁中來。
自大婚那夜一見,再未見過。
淩雲婉看向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原本平靜的胸腔忽然跳動起來。
“阿兄……”
“阿婉?”
似是聽見了淩雲婉的低吟,長公主瞧她看去,見她雙眸微紅,心中詫異。
細又想來她的往事,終歸是覺得有些委屈 。
如今紅了眼,才是真情流露。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經曆這些,故作了這些時日的鎮定,必是很艱難。
如此一想,長公主便安撫她:“阿琅并非外界傳言那般可怖,你不必懼怕他。”
“是。”
淩雲婉意識到自己失态,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他停在府門前,身上的軟甲卸下。
“母親。”
“你父親進宮還未回來,我與阿婉一道出來接你。”
說罷,長公主将眼神遞去給淩雲婉,她低眉倒:“夫君。”
聽見這聲夫君,衛琅譏笑地擡眼看了去。
打量着她的衣裳,還有裝扮。
厭惡的情緒藏在眼底,翻湧無常。
長公主将這一幕盡數看在眼裡,她說:“既回來了,便與阿婉一道回去罷。我也乏了,便不陪你們了。”
長公主離開,場面上隻剩下了淩雲婉與衛琅。
淩雲婉遞過話去,“我讓廚房備好了夫君的飯菜。”
“嗯。”
衛琅随她一道回去,女子走在他身旁,一路沉默,不曾多話。二人走進屋中時,桌上,已布好了飯菜。
淩雲婉随他一起坐下,在他對面。
衛琅擡眸看着淩雲婉那張臉,眼眸微動。
“可有酒?”
“有。”
淩雲婉朝着葉靈道:“讓人送酒進來。”
“是。”
葉靈去找了酒,折回來時,淩雲婉與她道:“你們先下去罷。”
房門被阖上,屋中的香味混雜着酒香濃郁。
淩雲婉低眉,主動起身為他倒酒,額角的發絲垂落下來。
衛琅一言不發,隻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下肚,淩雲婉看着昏黃燈光下,他的臉。
如雕刻一般的俊朗,豐容。
鼻尖那點痣直勾着她。
怎連這痣的位置都長得一樣?
淩雲婉克制自己想要觸碰他的手。
眼眶有些泛酸。
而當她手方收回去的時候,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腕,那是不同于平日的冷淡和譏諷的神情,而是滿眼的柔情蜜意。
一如當年他看她時。
她一個失神,跌落到他懷裡。整個人都被擁起來,他的臉埋下去,長臂勾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一整個揉進去一般。
不舍,眷戀。
淩雲婉想起當年他們分開之時,他也是這般不舍地抱着她,而後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娶你為妻。”
可後來,她等來的,是他的死訊。
他再也沒回來。
可當她低頭,看見眼前人的時候,心中的思念似是得到了慰籍,他好像回來了。
衛琅擡眸,對上她的眉眼。
長臂上移,扣在她後腦勺上,然後吻上去。
兩道呼吸相互糾纏在一起。
室内的氣溫攀升。
衛琅将她攔腰抱起來,放至榻上。
熱浪滾燙之際,他的動作頓了頓。眼前女子倒下,遮擋在她額角的發絲墜下去,露出了她原本的桃花胎記。
衛琅溫潤的眼神陡然淩厲起來,意識到屋中點着香,他方才喝的酒,以及她身上穿着故人的衣裳。
握着她手腕的手用力,像是要将其捏斷。
惡狠狠道:“淩雲婉。”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睡你麼?”
“用這等下作手段。”
衣服是長公主讓她穿的,香也是長公主命人點的,而酒,是他自己要喝的。
淩雲婉心底譏笑,可想來,這場戲是她甘願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