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蘭向北看到一座長長的小木橋,從壁壑出口蜿蜒向北而去。過了溪水,橋的北端,就是一條小徑直通大山腳下。
整個大山的南面,就是一面巨大山壁,暮色風雪之中,不見絕頂,這就是在“迷鹿口”外看到的高大峭壁了。
金寓北看看衆人已經全數上崖,即踏步上橋,帶領一幹女真勇士走過木橋,沿小徑直向大山走去。
越近大山,越是覺得自己越變越小。阿爾薩蘭仰望山壁,不禁對造物的鬼斧神工極為驚歎。山壁壁立千仞,狂風大雪之中巋然不動,令人凜然肅穆,崇仰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沿小徑走了百步之遙,衆人看到前面高大的山壁腳下,是一座木制屋宇,木屋前後空地上,錯落生着幾株松樹。想來那便是這位金壯士的家了。
又走一盞茶功夫,金寓北停下腳步,衆人逐次走上來,散開在兩旁。原來面前是一道十幾丈寬的深澗,隻見山澗中風雪翻滾,不見澗底,深處漆黑一片,不知有幾百丈深。
一衆勇士,這時看見山澗對過木屋的回廊上,赫然有人立在廊柱之旁,遠遠隻看見身着雪白的狐裘,卻看不清面容。
阿爾薩蘭看看金寓北,要想到家,必過深澗,可是從何處過呢?衆人向深澗兩頭望去。看山澗走向,真是奇到了極緻。
就如被人畫出來的一般,山澗竟像個圓弧,兩端接在了山壁之上,單單把眼前這塊帶有屋宇的空地圈在了裡面。
衆人正張望間,突覺眼前來得一人。定睛看時,竟是山壁下木屋回廊上的那人。此時風舞雪花之中,見她翩若驚鴻,流風回雪之中飄飄而來,與對面之人隔澗而立。
衆人于岩之畔,見一麗人,風吹衣袂,綽約宛似仙子。阿爾薩蘭等人隔澗打量,見來的是位女子,妙目生輝、靈秀無方,當真是芳華絕代,不可方物。
女子緊盯金寓北,看着他懷抱一位女子,眼中既是關切又是驚異。
阿爾薩蘭想:她或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來此,而且更不會想到金壯士還抱着重傷的小師妹回來。隻聽對面女子隔澗喊道:“師兄……”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但聽得出,語聲關心、擔憂。
金寓北看着山澗對面的女子,應道:“師妹。”接着說道:“師妹,放開木橋,讓一衆朋友過澗。”聽他語氣平靜從容,與平常無異。
對面女子應道:“好。”走近崖邊一塊高約兩尺的方石,側身伸左手從方石内抽出一根鐵釺,露出一尺有餘,即停手不再上提,任其在石中插着。
當即就聽“軋軋”聲響,一道木闆打就的小橋從對面崖壁上的一個方洞中探出來。“軋軋”聲中,木橋越伸越長,不一刻搭在了衆人腳下山崖上。
衆人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這木橋一尺一尺地從對面山崖上伸過來,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驚詫莫名,均不明就裡。舉手之間就能在這深澗之上搭上木橋,那除非是天神騰格裡能辦得到。但此時人人親眼所見,令人不信也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