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兒見姐姐沉吟起來,停了停又說:“兩天以後,九師叔回來了,安自清和程遠孝卻沒一起回來。”聽異兒如此說,金寓北和蘇兒相對一看,均覺事出非常。
接着聽異兒道:“九師叔進到客店房間,即刻脫下外衣,裡面竟然還穿着這一身衣裳。”說着看向身旁的那堆破衣裳。金寓北和蘇兒越聽越是詫異,不約而同也看了看那堆破爛衣裳。
異兒接着說道:“我十分詫異,剛要開口問九師叔,九師叔即刻擺手,示意我不可出聲。他又迅疾脫下這身衣服,給我穿上。”
金寓北和蘇兒越聽越驚,雖不知道九師叔為何這樣做,但知道定是因極大隐秘,九師叔才這般做法。
又聽異兒道:“九師叔不問我願不願意,把我的外衣脫下,給我穿上破衣裳,在我這破衣裳裡塞了兩把金銀。他又在地上擦了一把塵土抹在我臉上,邊抹灰塵邊說了一句:‘異兒,去找大小姐和你大師兄’。他一隻手挾着我,一隻手推開後窗,從後窗躍到了樓下。奔到圍牆邊,又躍到客店牆外。”異兒越說越是駭怕,雙手緊握。
蘇兒輕撫異兒後背,異兒定了定神,接着道:“出來客店,九師叔就背起我,疾風一樣向城外奔去。出了城又向北疾行了兩個多時辰。在一座山下,九師叔給了我金牌,囑咐我好幾遍,不論多久多難,也定要找到你們兩人,定要将金牌交到大師兄手裡,決不要把金牌遺失。我看着九師叔臉上極度不忍,他最後把我摟在懷裡,說了一句:‘異兒,隻能你去了!你好叫人放心不下啊’!去找你大師兄和姊姊,從這裡一直向北走,到京師,再向北走,過山海關後去遼東長白山。”
異兒說到這裡,已抽泣起來,邊哭邊說:“我不敢走,我不敢一個人走,我想姐姐和大師兄,可是我……我一個人……”
異兒一陣哽咽,說不成話了。蘇兒和金寓北心裡都止不住陣陣酸疼,蘇兒把妹妹攬在懷裡,輕輕撫摩她的臂膀。
異兒還沒止住哭泣,接着說道:“九師叔說完,定定地看着我,看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我想叫他帶我回去,他竟然就再沒回頭看我,我一個人……我……,爹爹……爹爹……也不……也不知道,……就我一個人……”“嗚嗚……嗚嗚……”異兒伏在蘇兒懷裡,哭聲裡是無盡的委屈和驚懼。
兩人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隻有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