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情景，驚心駭目，殺聲、慘叫聲，刺人耳鼓，布贊泰渾身冷戰不止，心裡變得比身上淋漓的冰水還要涼。

布贊泰、胡裡敢正惶然無計之間，突見東岸又有一排建州兵士呐喊奔到冰上，在一片冰窟外圍一字排開，張弓搭箭。一時間，東面也是羽箭如蝗。

可憐一衆烏拉兵士，腳下移不得半步，個個呆若木雞，都成了建州兵士的箭靶子，紛紛中箭落水。

布贊泰、胡裡敢看東西兩面都已被建州兵士阻截，胡裡敢大聲問道：“貝勒爺，怎麼辦？怎麼辦？”

布贊泰被胡裡敢的狂叫聲驚醒過來，即刻大叫：“烏拉勇士！向上遊去、向下遊去！”胡裡敢也跟着大叫：“向上遊沖、向下遊沖！向上遊沖、向下遊沖……”離得近的兵士聽到貝勒号令，也跟着大喊：“向上遊、下遊沖、向上遊、下遊沖……”

衆多兵士聽到了叫聲，紛紛回過神來，靠北的小心翼翼向下遊移動腳步，靠南的慢慢向上遊走動。

可是，在星羅棋布的冰窟間，走動又談何容易。人馬堆疊，前擠後擁，腳下冰窟羅列，着腳處僅不足三尺寬的河冰，又奇滑無比。人馬湧動之下，又不知有多少兵士落水，哀喚嗥哭之聲四起。

布贊泰情急生智，大叫：“脫掉靴子！脫掉靴子！”烏拉人衆聽到喊話，紛紛除下軍靴，扔進冰窟，光腳踩冰，頓覺穩健了許多。

胡裡敢伸手從冰窟裡撈出大旗，赤腳扛旗向上遊走去。河冰把他腳底皮肉沾得鮮血淋漓，身周羽箭四飛，但胡裡敢悍然無懼，直似不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