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羽抽完煙在洗手間門口的走廊上逮到了賀鯉,她正徘徊着默默盤算回去的時機,沒能分神注意到一旁的人影。
“喂。”還是他叫住了她,才不至于讓兩人擦肩而過,“你可真行。”
對上促狹的打量,她猝不及防。
“你就這麼對我視而不見?話也不說,消息也不回,真成陌生人了。”
“不是……”她還沒來得及想好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隻能摸着耳垂試圖轉移話題,“你怎麼也在這兒?”
“當然是等你了。”他理直氣壯。
“……”
“你不認識他們,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苗頭,我留在那兒合适嗎?”
“他們倆,什麼故事啊?”大概是有求于人,不自覺就加了點撒嬌的尾音。
“想聽?”
賀鯉猶豫着該不該點頭,畢竟打探别人的隐私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是俊男美女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勾得人心癢癢的。幾番思想鬥争之後,她還是放棄了高道德标準的自我約束,沒原則地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有點難辦啊。”他湊得近了些,而她身後就是泛着藍光的牆壁,無處可去,“想聽的話,是不是得拿出點誠意來?”
她爽快道:“要什麼?”
周斯羽笑得明朗,從口袋裡伸出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左臉,“親我一口,我就講給你聽。”
“……”
“不願意親臉的話,别的地方也行。”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衛衣,款式是寬松的連帽類型,淡淡的木質調香水格外溫暖清新,如同看不見的藤蔓纏繞着将她緊緊包裹,要她鬼使神差地就順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下去。
挺翹的鼻梁下長着一張薄唇,唇形漂亮,唇峰明顯,不知是剛喝過水還是因為燈光的映照,看起來水潤又粉嫩,分明就散發着誘人犯罪的氣息。
“想親嗎?”嘴唇一張一合,靈巧的舌頭舔上唇角,像是蛇吐着信子,虎視眈眈地觊觎着面前的獵物。
賀鯉目之所及除了他還是他,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肺裡的空氣,張開嘴才能勉強呼吸,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氣,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着。
周斯羽落空的右手撫上她的肩頭,他清晰地記得那個位置,圓潤的指尖隔着衣物摩挲着掩蓋在布料之下的紋身,似是安撫,又像是挑逗。
他略微偏着頭,陰影完全将她籠罩,而她不停地眨着眼,眼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卻像是被人下了咒一般定格在原地,無法将他推開。
“在那邊吧?”
“不是,應該往這邊走。”
走廊盡頭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嚷聲,賀鯉一個激靈把手搭在周斯羽的手臂上,整個人縮起來躲進了他懷裡。
那群人喝得不少,走路的腳步都在有些虛浮,又或者是走廊光怪陸離,他們隻顧着自己閑聊,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周斯羽的餘光瞄到他們從身後經過,低眉望着懷裡受驚的小貓,笑着嘴角裂開了一條縫。
人群嬉鬧着走進洗手間,腳步聲逐漸遠去,賀鯉幡然醒悟,閉着眼睛暗暗痛斥自己方才的行為,連頭都沒擡就一把推開對面的人,甩着袖子大步流星地跑遠了,留下某人無辜地站在原地饒有興緻地回味着剛才的一切。
周斯羽的這根煙抽出了雪茄的滋味,賀鯉的洗手間暫停也比常規時間漫長許多。
等他們倆一前一後回來,尹子芹就匆忙急着離開了,李磷剛想起身追上去又被工作人員叫走,隻得無奈望着遠去的背影草草同剩下的人道别。
“人呢?”葉甯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還沒等坐下,嘴上第一時間就關心着不見蹤影的兩人。
“走了。”
“哪種走?”
周斯羽不耐煩,“各回各家的那種。”
“啊?他們倆好不容易見一面,都不多呆一會兒。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再見面了……”
“當事人都沒你傷心。”
“我這不是替他們倆惋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