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說完這兩個字她還不忘上演了一出川劇變臉，臉上原本的笑容立馬換成了冷淡又嫌棄的表情。

“什麼哥？親的還是不親的？”

“親的！哎，不對，是表的。”

“表哥？”

周斯羽點點頭，當作是承認了，而賀鯉全程盯着遠處發呆，沒有任何要參與他們讨論的意思。

阿姨細細打量一番，不知是真心，還是單純為了緩和氣氛，“這麼一看，兩個人長得是有點像哦。”

“就是，你們家基因真好。”

“過獎了過獎了。”00從小到大沒少被這麼跨過，聽得多臉都不會紅了。

大家都是有眼力見的人，也不想再多打擾他們，找了由頭就離開了。賀鯉慢了半拍，想跟着一起走的時候，被00給叫住了。

其實這半天的工作下來，用不誇張的話說，00吐出來的字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她的嗓音自然是疲憊不堪，但狀态依舊是元氣滿滿。看着周斯羽沉默的樣子，00也不指望他做些什麼，拉起賀鯉的手，熱情不減，“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哥請客。”

“不用了。”賀鯉罕見地拒絕了她，聽起來連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她說起話來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卻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地露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來。

而對于站在一旁的人，她選擇了視若無睹。

“你晚上有安排了嗎？”

“我累了。”

“這樣啊……”看出賀鯉的力不從心，00不願意多勉強，假意看了眼時間，“快到點了，那我先去換衣服了。”說罷，一溜煙就跑了，好将空間留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少了一個人在場，原本還算平淡的氛圍頃刻間尴尬起來，周斯羽始終插兜站着，一言不發。

為那晚的事道歉，解釋和Alessia的過去，亦或隻是邀請她一起吃晚飯……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千頭萬緒讓他不知該從何說起。

可他不甘心讓這局面就此僵持不下，所以他還是選擇說了，而後來他仔細回想，或許那真的是個最糟糕的開口時機。

“賀鯉，那天晚上……”

“與你無關。”周斯羽連話都沒說完，就被不留情面地打斷了。說這話時，她甚至都沒有擡頭多看他一眼。

賀鯉是那種幾乎不太會把情緒帶進工作裡的人，因為她的工作太不同，責任太重大，她不僅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那些鮮活的生命負責。每一條生命都是如此珍貴，她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它們的痛苦。

如果單是因為私人感情的原因，她不至于在工作場合展露出這樣的狀态，而藏在背後的故事，此時此刻，她還不想提及。

正是因為賀鯉猜得出周斯羽想說什麼，打斷他的本意不過是想告訴他，不用把她的情緒低落歸咎在自己身上。但她冷漠果斷的态度在周斯羽聽來異常刺耳，不免讓他覺得，大概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

也是，她就是那麼不在乎也無所謂，又怎麼會因為他的事情而黯然神傷那麼久呢？

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等00換下工作服出來，偌大的企鵝館裡看不到一個人的影子。不單賀鯉不知所蹤，連周斯羽都杳無音訊。就在她以為他們重修舊好因而撇下她跑了，正為此歡欣雀躍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隻是她的幻想而已，周斯羽不過是找地方抽煙去了，還說自己馬上就回來，叮囑她别亂跑，讓她等着自己一起去停車場。

挂了電話之後，00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但她就算想幫忙也是力不從心。大人的紛紛擾擾，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她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