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卻不解妾何意啊
信筏燒上狀元眸
我的君啊……
文書盡染女兒香
九曲柔腸煎紅豆啊
錯把胭脂盒作硯
朝思暮想的人兒啊
此情何時可回頭……
……”
一曲終了,台上隻聽一弦斷,餘弦顫。
台下狀元郎似是有感,點點淚水沾濕衣襟,袖中書落下,主人卻不知情。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曲所訴的情猶如陣陣飓風,來的快,去時也留下些許餘風,勾着人的心尖,使人無法脫身。
葉白初一時好像明白了戲本子中的因為一曲而愛上一人了。
她情不自禁想要往前走些。
周圍的掌聲如雷貫耳,她好不容易向前走近了些。
“公子。”鏡墨低聲喚道。
“沒關系,我有分寸。”葉白初笑着道。
台上台下燭火舔上帷幔,此時曲中人才瞧清台上頭牌的樣貌。
頭發潦草地被銀簪绾起半邊,垂在身前的縷縷磨着鎖骨,看上去别有風情。眼角的淚痕滑過淚痣,淚痣仿佛浸在搖曳的光裡,卻被刻意低垂的睫毛打上陰影。她伸出指尖無意潤了潤口脂,玉手輕輕垂下,顯出唇下的美人墨痣。
一雙眸眼尾微翹,狐狸眼仿佛能攝人心魂。片刻吐息好似是酒氣,讓周圍的一圈人醉于其中。
女子擡眸的瞬間,剛好同葉白初對視。
兩人都愣了半刻。最終,醉錦朝她勾唇一笑,微微颔首示意,抱起琴起身站在一旁。
葉白初突然知道了一眼萬年的具體意思。醉錦的痣好像點在了她心尖的湖心一般,泛起陣陣漣漪,久久平靜不下來。
鸨母此時走上了台。“各位公子和姑娘們,醉錦姑娘的此曲可是深入人心啊!今夜将選一位有緣之人可欣賞醉錦姑娘的曲子,但——”鸨母拖了尾音,引起了台下人的不滿。
“快說啊!”
“良宵苦短别耽誤了!”
“各位要為醉錦姑娘寫一首詩,通過了然後才能進入第二輪。”
台下一位權貴笑言道,“寫詩?去把我門下的都給我叫來,寫詩博小娘子一笑!”
鸨母又開口了:“寫的詩,須為親自所寫,才能言明心意。”
葉白初看了熱鬧,本來也想報名看看,但聽到寫詩,又打起了退堂鼓。
“寫詩……我不會啊……”葉白初捂住臉。
她手放下後,擡眸本想再一睹芳容,卻又和醉錦對視。
她眼底好像帶了些許其他的情緒。
不管了,死馬當作活馬醫。
葉白初要來紙筆,等了片刻,擡手寫下:
柳絲新,拭淚痕。如何得醉魂。一樽同醉隴頭雲,星眸映月輪。
踏新城,遇故人。竹風輕拂塵。桃花灼灼正逢君,亭前雙影溫。
最終,十人被選中,葉白初名列其中。
“好了,接着進行第二輪。”
青樓畢竟要謀生,第二輪便是叫價。
可叫了半天,才隻叫到三百兩。
葉白初環視了四周,覺得甚是奇怪,選上的隻有她一個人穿着上看上去比較偏富貴子弟一些。
葉白初正打算開口問一問鏡墨,身後的鏡墨卻先一步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公子,您盡管叫價。”
“七百兩。”葉白初伸手。手背朝外,無名指上的那顆痣被醉錦看的清清楚楚。
葉白初沒看到的是,醉錦的嘴角小幅度勾了勾。
葉白初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收回了手。她想起母親說的話,“初初,這顆痣要少一些直接展露在外面,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自己調皮,不小心弄的。”
“這位公子出價真大方啊!還有沒有人要出價?”
全場寂靜。
最終,葉白初獲得同醉錦相處一晚的機會。
葉白初再次擡眸望向她。
醉錦嘴角漾着笑,走下台來到她身前,微微颔首。“公子,請。”繼而朝她伸出手。
葉白初情不自禁便搭上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