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公主殿下诠釋的可真是到位。初初~”亓官懿陰陽怪氣道。
葉白初聽不清後面兩人拌嘴都說了什麼,隻聽到了那句“新歡”。她的臉紅得發燙,正愣神的功夫,南慕錦向她介紹:“亓官懿,我幼時的好友。”
“剛才對不住,亓官姑娘。”葉白初語氣帶着歉意。
“沒事……倒是悄悄告訴我,你同阿錦是何關系我就原諒你。”亓官懿湊近想要八卦,還沒等到葉白初開口,她便搖頭晃腦。“噢我知道了,你也是她的‘男寵’對不對?”“男寵”兩字被她可以加重。
葉白初想起南慕錦那些男寵。
“不是。她不是男寵。”南慕錦回答。
“那是……?”亓官懿不依不饒,又忽然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她挑眉看着兩人:
一個死死攥着茶杯指尖此時正泛着白;另一個起身反複調整腰帶位置,把原本端正的玉佩晃得東倒西歪,卻不料南慕錦袖口金線被絞進葉白初箭袖鎖邊。
兩人慌亂拉扯間,又在半空牽起暧昧的弧。
"啧,這可比話本子有趣。"亓官懿咬了口玫瑰酥,糖粉簌簌落在地上。
葉白初實在束手無策,隻好取掉了箭袖放在南慕錦身邊,蹲下慢慢開始解線。
南慕錦旁若無人般垂眸眼含笑意看着她手上的動作,直到——亓官懿輕咳兩聲。
她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
葉白初擡眸看了她一眼,接着應了一聲便出門。
南慕錦待她出門後起身細細擺弄着窗邊的花,剪去了那主枝幹旁的側枝。
“那災星便是她?”
南慕錦沒有出聲,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好一個情為引……确實不一般啊。”亓官懿打趣道。
“……荒謬。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賭場好像倒是沒什麼……你讓我買的東西和人倒是買到了,不過……”
南慕錦故意不接她賣的關子,過了半晌,亓官懿果然忍不住了。
“你怎麼不問我啊?”亓官懿氣得跺了跺腳,“那些兵不怎麼服管教,我找了人專門訓練他們。”
“對了,賭場最近說你親愛的皇兄不知又在計劃殺誰,你小心點。”
南慕錦冷哼一聲,“又不敢殺本宮,管那麼多做什麼。”
“……你總是嘴上這樣。”亓官懿擺了擺手,“行了,我要回去玩幾把,好久沒玩這手氣肯定好。掙的錢有空給你送來。”
她大步向外邁去。
“不送。”南慕錦淡淡道。
“呵,誰稀罕。”亓官懿嘁了一聲。
“去叫葉白初來。”南慕錦對雪詩道。
“算了,本宮去尋她罷。”
南慕錦在府中拐了幾個彎,到了最大的側院。這是當時葉白初受傷時她專門為她騰出的地方,本來在這兒住的兩個幕僚都被她安排到了别院。
葉白初正在房中收拾東西,她猶猶豫豫,從一旁拿出了一個本子,執筆寫下了什麼。
“寫了什麼?”南慕錦站在她身後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葉白初慌亂地掩上,,轉過身擋住她。
“自己還有秘密了?”南慕錦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好吧。”她攤了攤手,坐在了窗邊椅子上。
“忘了問你,你生辰是何時?”
葉白初托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八月十三。”
“您呢?”
“七月初六。”南慕錦回答。
半刻,南慕錦又開口,“你喜歡什麼花?”
葉白初略作思考,垂眸低聲道:“九裡香。它開的正豔便飄香十裡,一聞到它的香氣就知道要過中秋了,也意味着……邊疆士兵要和家人團聚了。”
南慕錦怔了一瞬,眉梢又帶上笑。“好,以後有機會,便為你種上百裡桂花,聞到花香便想想公主府,可好?”
想想公主府,想想她。
葉白初看她認真的模樣,不禁也笑着回應,“好。”
南慕錦同她一起整理了房間之後,兩人吃過晚飯,已是戌時,南慕錦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坐在她床邊。
葉白初摸不清她的想法,隻好遲疑開口:“你不回去睡覺嗎?”
她這才起身伸了個懶腰,一把拉過葉白初,“走吧,履行你貼身護衛的責任。”
一起睡。
葉白初經曆了前幾次心中還是有些芥蒂,“是不是……不太方便……”
南慕錦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本宮都沒說什麼呢。”話畢,又邁開步子。
廊下穿梭的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中間的紐帶是兩人緊握的手。
葉白初躺在床邊想自己該為她做個何種樣式的生日禮物,擡眸望向她睡顔的一瞬,心中便有了主意。
一夜好眠。
南慕錦早起之後坐在銅鏡前,喚了一聲葉白初。
葉白初本在院中練劍,聽到她的聲音便收起劍,三步并作兩步進了房。
“你替我梳發吧。”南慕錦輕輕言說。
葉白初接過梳篦,輕輕捧起她的烏發,仿佛捧起的是夜色銀河,指尖穿梭在她發間,透過窗灑下的晨光摻在其中,葉白初的指尖無意掠過她耳後的朱砂痣。
“美麼?”南慕錦忽然開口問道。
葉白初被問得有些猝不及防,她慢慢俯身,附在南慕錦耳邊,望着鏡中含嗔帶霧的眸子,不覺吞了吞口水,似是要咽下那沒來由的妄念。
“在我眼中,您比那西施還要美上幾分。”葉白初認真回答。
南慕錦噗嗤笑出聲來。“那……照你這樣說,俗言‘情人眼裡出西施’,那本宮對你而言,是情人……還是比情人還再重要幾分?”
葉白初的臉此刻紅的欲滴出血來,她嘴唇緊閉,又欲言又止。
半晌,她才堪堪開口:“我沒情人,你現在……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