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錦先是去醉吟樓找了醉錦。
“近日錢希年可來過?”
“來過,都是在和他好友聊國家大事。”醉錦回答。
“……好。讓他有何事直接告與你,你再告訴我。”
“是。”
南慕錦颔首,轉身離開。
已是未時三刻,南慕錦剛入院便看到洛修拿着葉白初的劍比劃着,突然向葉白初刺去。
“洛修!你幹什麼?!”南慕錦跑向兩人想要阻攔,可顯然已經來不及。
葉白初微微側過身,指尖彈了一下劍,劍身突然抖了幾抖。
南慕錦愣在原地。
“這軟劍真是有趣得緊。”洛修一邊感歎,一邊看向南慕錦,那眼神分明是打趣。
“唉……”洛修歎了口氣,葉白初則跑到南慕錦身邊。
“你回來啦?”葉白初眸中像是藏了星,看向南慕錦,帶着些期待。
“嗯。走吧,回房。”南慕錦笑着應道,卻在說完之後甩給洛修一記眼刀。
“我出去的半晌,說說看,你都幹什麼了?”葉白初遞給她一杯茶,便開始繪聲繪色地表演。
“還有……洛修說你……之前為了氣我找了四個男寵在房中待了三天三夜……”葉白初越說聲音越小。
“……多嘴。改日定拔了他那舌頭。”南慕錦怒道。
葉白初走近趴在她公主榻旁擡頭看她。
“所以……那是真的還是假的?”葉白初忍着笑意問道。
“……”南慕錦别過臉,“本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哦……”葉白初好似語氣帶了些失望。“他還帶我去了醉吟樓聽曲,唱的什麼……《算情愁》,稱之為天籁之音我覺得也不足為過。”
南慕錦捏緊手中茶盞,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着怒火問道:“聽誰彈的?”
“好像是醉錦……對,就是醉錦。”葉白初故作思考,最後還是決定逗逗她。
“她長得也很貌美,樓中許多公子都為她……”葉白初表現出對醉錦的贊賞,可直接被南慕錦打斷。
“閉嘴!”南慕錦重重放下茶盞,站起身拉起葉白初。
“你可仔細瞧瞧,本宮與她孰美?”南慕錦步步逼近,葉白初身後絆到公主榻,白梅香似乎将她壓倒,而南慕錦則俯身湊近,近到葉白初甚至能看清她沒有用胭脂遮蓋完全淡淡的淚痣,還有那唇下美人墨痣。
葉白初咽了咽口水。
“……你。”半晌,不知是沉醉于南慕錦的美貌之中還是其他原因,她半晌才憋出這一個字,說完便别過了臉。
南慕錦冷哼一聲,拂袖坐在她身邊。“去把本宮的琴拿來。”
葉白初把她的琴拿了出來。
南慕錦雙手撫過琴,擡眸淡淡看了一眼葉白初,便開始彈琴。
是那首兩人初見所彈的《算情愁》。
可這次觀衆隻有葉白初一人,她便是曲中人。
“負心的人啊
轎馬怎得不停留
可還記得舊溫柔……”
舊溫柔。
葉白初默默聽着,直到一曲終了。
“可還記得舊溫柔……”南慕錦低聲呢喃。“你可有想起來什麼?”她語氣帶了些迫切。
葉白初低下頭默不作聲。
“……沒關系,慢慢來。”南慕錦安慰道,但又好像想起什麼正欲說開口,雪詩走了進來。
“公主,二皇子給您寄了信。”
南慕錦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慕安還記得本宮呢。”
南慕安,二皇子,年方十七,自小與南慕錦關系甚好,但自從南慕塵即位後便被封了塊封地在北琅城。
南慕錦打開信:
“阿姊如晤,北琅諸事安善,惟久不見矣,思之念之。聞姊近日于王城中與兄争,阿姊猶昔時之未曉天高地厚。然社稷為重,望慎行以全大計,尤須善自珍重,勿令愚弟牽腸挂肚。縱有風波險惡,姊且寬懷,愚弟永為阿姊後盾。”
南慕錦托着頭,嘴角抑制不住勾了勾。“這小子……待本宮處理完就給他回信。”
雪詩退了出去,南慕錦轉頭看向葉白初。
葉白初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起身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
南慕錦被她這一舉動逗笑。
“天漸漸轉涼了,再添幾件新衣吧。”南慕錦拉起她的手,“咱們去店中瞧瞧。”
葉白初任由她拉着,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公主府,先去了亓官懿的賭場。
賭場中魚龍混雜,但亓官懿并不難找——場最中間叫喊聲最大的便是她。
“赢了哈哈哈哈……你今兒手氣不行啊。”
“去去去,老娘不跟你玩兒總是出老千。”
“喲,稀客啊——”亓官懿終于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人。
“兩位出來幹什麼的?”她随手抓起一把瓜子,走到兩人面前。
“我帶她購幾件衣服。”南慕錦淡淡道。
“等我半刻鐘。”她轉身去了後院。
半刻鐘後,她拿出兩袋子錢。
“行了。去吧去吧。”葉白初接過,道了句多謝便轉身出了賭場。
南慕錦走在她身前,葉白初吊在她身後,活脫脫像大小姐家裡的小跟班。
南慕錦故意放慢了腳步,卻不料身後人兒沒看路撞到了她身上。
“……笨蛋,同我并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