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個爬山的好料子啊,真麻溜,蕭術心裡感歎,人和人真是不一樣,伊羨慕不來。
頭上留下來的血液模糊了男子的眼,他顫抖着擡起手艱難地将仍舊在流的血液擦去。看着眼前似是被水泡發的、一身慘白皮膚、兩條粗壯大腿、三對長手臂的高大怪物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
“哈……”怪物嘶吼着,一張巨大的怪臉俯下身子看他。那雙瞳孔巨大的黑眼睛毫無生氣的盯着自己,男子不由得屏住呼吸,長刀剛剛被這怪物從手裡振飛,從手掌到身體已經刺痛和疲憊,右手也已經完全擡不起來。
他咬着下唇用左手拔出腰間的匕首,就算死也要捅死這東西。還沒俯下身子,那怪物突然一個弓身撲了過來,血液不顧主人的安危,還朝着眼睛流,等看清那怪物的動作,再想避開已經晚了。
眼睛流入血液的滋味比死還難受,他心髒劇烈跳動着,腦袋被一股疼痛激得分外難受。他覺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麼,為什麼會遇上這怪物呢?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呢?六隻手對他兩隻手,不公平......就……這樣死了嗎?可惜……好像還有好多想做的事兒呢。
不知道是什麼冰冷的液體撒到臉上,男子小心動作着擡手用袖子擦了擦臉,想将眼睛睜開。“我……沒死?”
沒等他看清楚眼前,緊繃的身體也沒反應過來,後領子便被一雙冰冷的手拽走,激起他一身冷汗。殺他便殺了,讓他幹幹淨淨地死掉不好嗎?這怪物為何還要如此波折,他本來也算個受人敬仰的高手,難不成這怪物還有什麼分屍的愛好,要真是分屍也行,但願那些個人有個活着的能記住他的勇猛,到時候讓他的名字在族譜裡閃閃發光。
“别動,也别出聲,好好在這兒待着。”一個沉穩的女聲出現在他耳邊。
不是怪物,看來有救了,不用死了。他一口氣剛松便暈了過去。蘇問水見他自己不能動了,隻能繼續揪着他的領子到一旁去。
那龐大的家夥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不知是誰給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變形扭曲的臉和将斷不斷的脖頸。
姮娘正踩在一旁屋頂上,刀刃上滴下那冰冷的血液,眼睛平淡無波似是掌管殺戮的神。伊瞥了一眼滴血的刀尖,這東西真不是一般的硬,剛剛姮娘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那怪物仍像是隻受了點皮外傷。
“這是什麼東西?”有人輕聲問。“不知道,看着不好對付,連姮娘的刀都要砍幾次……”蕭術小心翼翼回,見到姮娘的眼神示意,便趕緊點點頭跟了三個人溜到怪物視野盲區。
姮娘借力層層屋頂,提刀直沖怪物面門,底下四人趁其不備對着那怪物的兩個腳踝就是幾刀,蕭術幾乎用盡吃飯的力氣。這東西的皮比自己之前砍的樹還厚。
怪物雖然六手,但龐大的身軀并不靈活,躲避的同時,一人一怪位置早已調換,姮娘往後一仰身躲過迎面的一爪,抓住機會靈活地借助建築山牆跳到它背部,雙手握刀忍着惡臭将刀狠狠一刺又利用怪物脖頸處的骨頭将其頭顱整個削下,随後騰空一腳将削下來的頭顱踹飛出去。
怪物身首分離,身體倒下也沒了什麼危險。姮娘看了看手中的刀,淡淡地将刀貼到破布上一下便将血迹擦淨。
“鬼擦!這已經不能算是屍魁了吧?!”蕭術遠遠地站着,兩隻腳都要離地着向前探,好奇卻一步也不肯向前走,伊覺得這真像個重度中毒的‘千手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