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陳驚鵲立刻将桌子擋在自己身後,“萬一有毒呢?”
“我吃又吃不死。”巳野看着姮娘,“姥姥我有這能耐,我願用。”
“喔!”陳驚鵲往後退了幾步,将自己躲在姮娘和素和蟬後頭,“你居然能天然人體試毒?毒發不疼嗎?”
“疼。有能耐亂用就是錯的。”姮娘将巳野的手臂一扭,壓着伊回床邊。
“穿鞋。”
巳野乖乖登上鞋。
陳驚鵲思索一番:“要不還是扔了吧。就是......扔哪裡好呢。”
“泔水桶不行。”素和蟬說。
“對啊,要是拿去喂豬了要毒死人家好多豬的。”
“包好扔進地裡也不行,萬一被食不果腹的人撿走......”
“埋了。”姮娘提出方案。
“可行!”陳驚鵲兩手掌一拍。
姮娘坐回桌邊,将桌上東西觀察一番,“可以吃。”
“啊?”
姮娘解釋,“菜上無粉塵以及多餘液體、油漬,盒蓋上并未多次流下水珠。”
“說明盒子沒被開過。”陳驚鵲也坐在桌邊上,又開始猜測了:“萬一是在做菜的時候放毒呢?”
“現在那酒肆有人報官嗎?”
酒肆離得挺近的,并無動靜,“可是萬一是專門......”
“你不吃我吃。誰長個鳥胃,買這麼點東西夠誰吃的?姮崽一個人都吃不飽。”
“吃不飽啊?”陳驚鵲有些失落,伊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把這些東西帶回來的,沒想到姮娘一個人吃都吃不飽。“銀子還有一大半,要不再買些?”
“明日吧,晚上吃少些也無妨。”姮娘已經在兩人說話的空隙将桌子上的菜吃了一個遍,“都坐。”
陳驚鵲頓時心情好了些,“巳野~我還從屠婦那裡買了一筒血,不過這次是羊血。”
“算你上道。”
夜晚的風還是寒涼的,巷子裡傳出犬吠,街上有些地方點了燈,昏黃的火光搖搖晃晃。
“寒衣節沒趕上,我就想着補一個,給找不到路的靈魂送些寒衣。”陳驚鵲出來時已經問了掌櫃可以燒紙的地方,“那些把骨夢放在人家亂葬崗的真是缺德。”
歘——火柴劃過盒子,燃起星火。
陳驚鵲蹲坐在火堆前,念念有詞。
姮娘半蹲着,将紙衣放進火堆,素和蟬撿了根木棍彎身翻動着火堆,火熱得讓人臉發燙。
晚風裡,飛灰形成個旋兒,火焰起舞,空氣伴着。
東西不多,沒一會兒便送好了,姮娘也站起身,巳野正靠着遠處的樹伸懶腰。
火還燃着,熱風吹得人眼睛發酸,陳驚鵲抱着膝蓋,竟無聲落下淚來。
陳驚鵲抓住姮娘的衣擺。“姮娘,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姮娘回頭與伊對視,又轉回身面對着伊。
陳驚鵲知道,姮娘有在聽,“我想做番事業,想搞明白這一切。”
姮娘仍舊沒有明确回答,“你之前說想要名揚天下,天下我幫不了你。但若我這裡有一陣風能助你,你還借不借。”伊眼裡透着火堆的光,又補充道,“這風很冷,冷到刺骨。”
“不借力的話,什麼風是暖的?”陳驚鵲站起來,面對姮娘,眼神堅定,“我借。”
好像,船隻快停錨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