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可以再次試試殺了我,這次我可要反抗了。”微生榮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素和蟬,似乎不敢相信當初自己将素和蟬賣掉的時候,那碗甜豆羹沒讓伊暈過去。“你居然知道。”
素和蟬就這樣滿含冷漠地看着他,看他從震驚到了然,從了然再到壓抑地平靜。
他說,“門外有人吧?”
“對啊~”
“也許你當初沒殺我,是覺得我受害之後會自殺,不會有人專門調查一個賤藉的女人究竟為什麼死。可惜了,我不會變成你認為的可怕女鬼。我是活着複仇的人。”
窗外的陽光不知道偏向了哪裡,屋子很黑。可素和蟬卻将那人的神情看得很清,也看了很久,久到伊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酸。他怎麼比得上畜生呢,不生不養,還要吃人,畜生比這東西可愛多了。
“你還是不敢在這裡殺了我。”有點可笑,微生榮連自己求天了這麼多久的男兒都不敢保護,連知道自己秘密的人都不敢殺,虧伊之前還以為是個難以扳倒的強敵。
“你肉身至今未死,是這世道不許我殺你。可你精氣不死,就是我的錯了。”
“舊事簿冊,一恨綿綿,驚差方寸失半生。”素和蟬嘴角笑着擡頭,眼淚倒回不去。曾經的事要是寫成冊子都會覺得薄,要是将事件加上情感,隻會無比綿長。
本以為要背負向一個家族報複的命運,卻沒想那是個騙局,幸好及時從騙局抽身。
就叫這麼一個人毀掉我嗎?真不值得,我那麼好,那麼堅定。
本以為強大的仇敵,其實是個懦夫,有些無聊,有些一拳落不到實處。
素和蟬餘光看到微生榮後退一步,後邊有個燭台,伊知道,微生榮應該在想着借刀殺人了。要自殘?不可能的。伊也退後一步,随後擡起手,将一些粉末灑向微生榮。
待粉末散去,微生榮也已經倒在地上。粉末裡有些意想不到的好東西。
素和蟬推開門陽光又從敞開的門裡照射進去,将素和蟬照了個滿懷,張開雙手的影子打在地上。
“蟬兒,都記下來了。”
素和芝見素和蟬并沒有興奮的情緒,便送了官府的人走,“勞煩您跑一趟,再有更多消息一定送過去。”
“同為炘人,此事我絕對保密。那微生鴻我們也會去查一查,芝娘子放心。”那人也沒看屋裡的人如何,恭敬告别後便走了。
院子裡隻剩下明面上站着的素和蟬和素和芝。
素和蟬放下扶着門的手,向着門口大步走去,腳步一會兒輕盈一會兒沉重,就好似每走一步,就會遺忘有關這個人的一點記憶。
可是不夠,素和蟬皺眉,不夠。曾經的痛苦要怎麼安撫。忍?我忍了多久了?從它将我從原本的家庭裡剝離,再一次次賣掉,到夥同蔣雀賣做蔣雀的妻子,忍受蔣雀覺得我愛他不能不嫁,覺得我嫁了不能不忍......素和蟬又站住了腳。
“勞煩阿姊幫我帶他去個地方。”
……
陳驚鵲拿着小石子在地上畫房子,一會兒找找石子,一會兒看看廚房,不知道大腦袋瓜兒在想些啥子。
“無聊啊?那跟我出去玩兒啊?~”巳野這話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遍。
“我可不敢出去、不敢出去、不敢出去、不敢出去。”重要的事情一直強調、一直勸說自己。
“又不是讓你一個出去,陳小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