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許沐可站在門口,眼淚汪汪地說:“哥,你别生病……”
他甚至看見秦珠回來了,溫柔地摸着他的額頭,說:“媽媽在這兒。”
可當他伸手去抓時,掌心隻有冰涼的空氣。
許沐可的高燒持續了三天。
這三天裡,許峰和秦珠輪流守在醫院,家裡隻剩下許沐安一個人。他按時吃藥,按時上學,甚至按時參加競賽培訓,可他的意識卻像是漂浮在身體之外,看着自己機械地完成一切。
顧辰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偶爾會在走廊上攔住他,皺眉問:“你最近怎麼了?”
許沐安隻是搖頭:“沒事。”
楊子骁也問過幾次,但每次都被他用“競賽壓力大”搪塞過去。
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或者說,沒有人有餘力去發現。
許沐可退燒的那天,剛好是立秋。
風開始變得涼爽,校園裡的梧桐葉邊緣微微泛黃。許沐安站在天台上,看着遠處的操場,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着,笑聲被風送到耳邊。
他的口袋裡裝着最新的體檢報告——心髒功能進一步惡化,醫生建議立即住院。
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身後傳來腳步聲,顧辰陽走到他旁邊,遞過來一瓶水。
“謝謝。”許沐安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溫度真實得讓他恍惚了一瞬。
“競賽準備得怎麼樣?”顧辰陽問,語氣平靜,像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還行。”許沐安笑了笑,“應該能拿個名次。”
顧辰陽點點頭,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并肩站着,秋風吹過,帶走了夏末最後一絲燥熱。
許沐安低頭看着手中的水瓶,水珠順着瓶身滑落,像一滴無聲的眼淚。
他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