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到了?”喻念的語氣聽起來非常不好,“我才不去看病!不去啊!哪裡來的錢啊,上次賣衣服的錢都用了大半了!”
梁懸想沒回話,還要帶着他往前走,喻念開始大幅度地晃動手腳,嘴裡亂叫嚷着。
實在沒辦法,梁懸想在距診所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下,認命似的回轉身,喻念果然不鬧了,伸手往與診所相反的地方指,“對對對,往那邊走,回家啊!”
這次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凡梁懸想停了腳步想掉頭,他就鯉魚打挺似的開始在他背上作亂。
等到家的時候,他才昏昏沉沉地閉上眼,接着被搬着手腳平躺下來,他有些不高興,難道自己是八爪魚嗎?
藥水味道消失了,喻念茫然地睜開眼張望,發現自己躺在了沙發上,腺體處像是也跟着清醒,又開始發起熱來。
隻是這次顯然比過往的反應都要嚴重,他找不到人,心情也急躁起來,想爬起身,卻又整個人倒回沙發上。
腺體好難受,有什麼東西更加不受控地往外跑,喻念甚至伸了手去捂、去蓋,卻怎麼也阻擋不住。
“哥?你們回來了?屋裡是什麼味道,我在院子裡都聞到了……”喻紀剛進門,被撲面而來的味道打了個措手不及,剛捂住鼻子看向客廳,梁懸想正用毛巾擦着喻念的手,那上面明顯帶着血迹,又慌忙幾步跑過來。
“怎麼了?哥?”
喻紀進來的急,身上還帶着些汗味,此刻帶起陣風貼近喻念,對方明顯皺起鼻子很難受的樣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退遠了,“為什麼會有信息素……”
梁懸想停下動作回看了他一眼,眼神鎮定,卻也帶着年長者的氣場,喻紀一下子住了嘴。
“這不是他的血,但他現在受不了Alpha信息素,你趕快去找老嚴過來。”
“噢……”喻紀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看出喻念狀态不對,趕忙起身往外跑。
等喻紀離開,梁懸想停了會兒不知在想什麼,擡手解開了脖頸間的紗布,拿了毛巾幹淨的另一面往後擦了擦,上面有些褐黃色的藥膏被帶下來。
喻念的整張臉都紅着,呼吸很重,甚至有些困難,梁懸想坐在他身側,握住了他垂在一邊的手,接着貼上了自己的腺體。
他應當是對要做的事情有些生疏,卻又很認真地盯着喻念。
他布滿傷痕的腺體在喻念手心裡微微鼓脹着,内裡又漸漸流出些淡色的腺液,沾在喻念的手指上。
梁懸想取下喻念的手,貼向他的鼻腔,這其實是個很奇怪的姿勢,喻念的鼻子被自己手掌蓋住,鼻翼卻在阖動着,好像在嗅聞着什麼味道,從一開始的小幅度呼吸到後來像有些急促地在上面找尋着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很多信息素可以給你。”
喻念迷迷糊糊的,并沒有聽到這句話。
喻紀和老嚴回來的時候,喻念已經安穩地睡着,除了臉頰還有些紅,看不出什麼異樣。
老嚴像是察覺了什麼,将喻紀攔在了外面,看了梁懸想一眼卻沒說話。
他蹲下去,第一時間便是去看喻念的腺體,那裡還是紅的有些不正常,原本有些萎縮的器官,此刻卻像被填充了血肉似的飽滿起來。
梁懸想向他說了巷子裡的經過,他擦了喻念脖子上的血,那裡卻沒有傷口,隻有手肘上有擦傷。
老嚴似乎認真想了一會兒,又盯着喻念的腺體看了會兒,接着歎了口氣。
“一般來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通過腺體散發在空氣裡的影響會小一些,而血液裡的信息素濃度是很高的,他應該是沾了他的血,被裡面的高濃度信息素影響了。”
“可他是個Beta……”
老嚴收了目光,在随身的包裡翻找着什麼,“喻念他,應該是二次分化成了Omega。”
梁懸想愣住了,“我确實有隐約在他身上聞到過信息素的味道,但我對信息素并不敏感……”
“他的腺體受了刺激,現在才開始遲緩發育,也不懂得怎麼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腺體一旦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就會被刺激。”
他從包裡拿出一盒管狀的藥劑,“這是抑制劑,以後得教會他用,還有阻隔貼,但也隻是暫時的。”
“要怎麼辦?”
“你說你給過他一點信息素,他沒有排斥,腺體也安定下來了?”
梁懸想點了點頭,如果幹涸腺體裡擠出來的那點兒腺液也算的話。
“那就給他一個臨時标記吧,”老嚴收了包站起身,“用你的犬齒咬他的腺體,注入信息素。雖然你的腺體受了傷,但體内總還是有信息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