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梁林兩家早已訂立婚約,近來一同出席公益晚會,或接代父輩仕途,未來政路亨通……”
那些名詞對喻念來說十分陌生,但耳邊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名字,幾乎是令他瞬間停了手裡的動作轉過身去。
現場直播。
身着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露出英俊五官的年輕男人,身邊挽着他手臂的男生戴着圈蕾絲邊的銀環,巧笑倩兮,看起來十分登對。
年輕男人的臉在閃光燈下顯得十分立體,表情卻淡漠到近乎空白。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情,這人帶着臉上的血痕站在自家院子裡,接着倒了下去。
鏡頭裡的媒體還在追問着,男生答得禮貌,帶着笑意,看不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
剛答完兩個問題,旁邊便有穿着黑衣服的保镖過來,擋開越伸越近的采訪話筒。
還有記者逮住空隙,幾乎要将話筒戳到男生面前,旁邊的男人伸手擋住了,眉頭皺得很深。
他微擡了眼看向鏡頭,眉毛壓着,眸子黑沉沉的,眼神裡含着警告,屏幕外的人似乎也能被他英俊又充滿威壓的面龐震懾住。
喻念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停跳了。
那個帶着驚訝表情退到男人身後的男生分明是林稚。
而正擡着手臂将人護在身後的,分明是梁懸想。
陌生的,他從沒見過的冷漠至極的梁懸想。
保镖一路護送着林稚兩人上了車,前後排的擋闆也升了起來。
林稚方才還是有些受到驚吓的脆弱模樣,此刻後排一片漆黑,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他有些使勁地拽了拽衣領,仿佛因上面的味道刺鼻,裡面的衣服料子在他手下皺成一團。
車輛漸漸駛入無人的街道,他降了點兒車窗,将衣領扯得更開,任夜風刮過。
車裡篩進些路燈光,他像是才想起來,分神去看了身旁的梁懸想。
從剛才開始對方便一言不發,這也是二人相處時慣常的樣子。
隻是此刻他正歪着頭,擡着手一下一下地錘着自己的頭,像個被輸入指令的機器人,機械地重複着這樣的動作。
林稚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也沒擋住對方繼續下落的動作。
“幹什麼?”
梁懸想的手暫時停了,像是費了些工夫在接收林稚的話,過了會兒才緩緩開口。
“頭很疼。”
他還想繼續剛才的動作,林稚手下也使了力,聲音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不是教過你,疼的時候要怎麼做?”
車停下來等綠燈的間隙,路燈光隔了車窗将後排照得清晰了些。
梁懸想微揚着頭,好像是在盯着車頂看,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林稚的手收回來,卻緊攥成拳,臉上是明顯的怒氣。
梁懸想緩緩開口了,聲音平靜、冷清,像夜裡覆了層薄冰的湖水。
“疼的時候就吃藥,吃一粒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