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晚上坐在桌前讀着喻紀他們寄來的信,他到這邊後第一件事就是用店裡的地址給喻紀他們寄了封信,告訴他們自己現在很好,有機會會回去看他們。
自那之後,幾乎隔兩三天就會有家裡的來信,喻念還是沒有告訴他們孩子的事,并且告訴他們暫時不急着來這邊。
而喻紀他們似乎最近也忙得抽不開身,成餘的Alpha哥哥半途悔婚,事情鬧大,成餘父母那邊纏着他們,最近也很是頭疼。
他隻開了盞小台燈,小心地用小刀劃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信封的邊緣,從裡面抽出厚厚的幾張信紙。
動作間有幾張紅色的紙币掉出來。
喻念拿着那疊錢,眼睛一下子也紅紅的。
他的眼眶最近也越來越淺了,大概是懷孕讓他的情緒感知變得更加敏感也更加不可控了些,再展開信紙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時,眼淚也已經流了下來。
他怕暈開字迹,把信紙推得遠了些,擡着頭像是要把淚水逼回眼眶,但眼淚又順着臉頰流向下巴。
抽了紙巾蓋住眼睛,突如其來的傷心如浪潮般席卷了他,他的心像一顆熟透卻也爛透的水果,外力揉捏間隻能流出些酸澀的汁水。
等淚水漸止,他在燈光下抽噎着讀完了喻紀的心,得知兩人處理好了問題現在安好,才又放下心來。
“哥,如果很辛苦的話就回來吧,我們一家人一起生活。”
喻念放下信紙,有些放空地看着有些斑駁的牆面,上面有沒撕幹淨的膠帶,大概之前貼挂着一幅畫、或是獎狀之類的東西。
家裡的牆面總是很幹淨,小的時候,他和喻紀的房間原先被兩人胡亂地貼着許多畫,原苓教訓了他們一遍,又帶着他們親手将牆面修複幹淨了。
現在住的房子裡,或許大門關上密閉安全的感覺很像一個家,喻念卻聞不到裡面關于愛和牽挂的味道。
或許他已經開始在後悔自己走出來的這個決定了。
喻念打開旁邊的鐵皮餅幹盒,裡面堆着許多信紙、信封,他從最底下翻出張照片。
一家三口的照片,上面正是原苓、喻紀和他。
原苓身上穿這件淡粉色的長裙,坐在椅子上,旁邊攬着的是八歲的喻念。
喻念穿着件海軍藍的短上衣,正用手比了個耶咧嘴笑着,下唇抵着顆小虎牙,隻可惜門牙處缺了一塊兒,笑着的樣子就多了些傻傻的缺心眼兒的樣子。
而旁邊的喻紀比喻念矮了半個頭,穿着身背帶褲,隻露出張肉嘟嘟的側臉,正巴巴地拽着喻念的衣角仰頭看着他。
喻念一手拿着照片,另一手隔着毛絨睡衣摸了摸隆起的肚子。
“寶寶,這是爸爸的媽媽,還有弟弟。”
“我多賺一些錢,等你出生了,我們就回去和舅舅他們一起生活吧。”
有些不舍地将照片重新塞回底下,心裡莫名地又在想,自己和梁懸想都沒有過合照。
他将信紙連帶那疊錢放進盒子裡收回抽屜,這樣也不至落灰。
夜已經完全靜下來,冬日沒有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