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忍不住調侃:
“還把我錯認成女孩子,信誓旦旦說要照顧我,說這話的人現在在哪呢,嗯?”
一直有零星的水珠掉落,他以為是自己頭發絲上的雨水作怪,可突然間,滴落在手背上的液體變得溫熱,又急又多,他愣了一下,急忙雙手去捧對方的臉,卻冷不防被一個擁抱撲倒在地上。
頸窩被溫熱的淚水打濕,軟濡的聲音斷斷續續地:
“拓真……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不該說那樣絕情的話,傷你的心。
更不應該拿你做賭注,拿網球和别人争執,還……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我看到你們親近的樣子,我心裡就很難受啊,你知道嗎。
我為什麼下着雨還不想結束比賽,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啊。
可你卻沒有看我,直奔那個人,他簡直得意極了,故意摟你的肩膀,那親昵的行徑,簡直是在紮我的心啊。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簡直輸的徹底。
輸了比賽,還輸了你。
一雙手臂攬住了越前的後背,手掌拖住他的腦後,修長的手指深入發絲,輕輕按揉,似是在安撫。
越前頓時覺得自己的眼淚湧得更兇。
這時,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湊了過來,帶刺的舌頭輕輕舔了舔越前濕潤的睫毛,又舔了舔雨宮被打濕的肩膀,兩人同時一愣。
頭頂傳來那人溫柔的聲音:
“不要緊的,我沒怪你。你看,卡魯賓也擔心你了。”
卡魯賓親昵地蹭了一下越前的臉頰,随即扭着蓬松的身子繞開了。
做人應該信守承諾,對不對。
可是,這麼好的人,卻不想放手。
抵賴吧,為了這個人,卑鄙一次又怎麼樣。
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在意那個令人安心的懷抱,留戀那個明亮的笑容。
再次見面,發現他就在身邊,那一刻有多麼欣喜。
為什麼不是女孩子呢?
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牽起他的手,攬在懷裡……
雖然知道不可以,卻沒有辦法停止對你的喜歡。
“原諒我。”
雨宮聽完笑了,剛想拍拍他的後背,安撫他說我根本就沒有生氣,肩膀處再次傳來柔軟溫熱的被人舔舐的感覺,一陣酥麻觸電般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他僵在原地。
不是卡魯賓,因為它正在坐越前的書桌上背對着他們舔爪。
越前輕啄他的肩膀,一路向上吻過他的頸部,時不時用舌尖輕輕刮過他劇烈跳動的頸動脈,然後輕輕捧起了他的臉。
不要生我的氣。
也不要讨厭我。
“可以嗎。”
琥鉑色的雙眼氤氲着水汽,瞳孔裡模糊倒映着對方怔忡的神情,劇烈晃動着,好像下一秒就會破碎,令人憐惜,不忍拒絕。
那雙眼眸裡一直裝着驕傲與堅定,此刻卻滿是小心翼翼,乞求裡隐含着一絲希冀。
上次見到這雙迷茫脆弱的眼神還是幾年前那場混亂,如今再從這雙眼裡見到同樣的神情,雨宮隻覺得心沒來由得像被一隻手攥住了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
越前說,“對不起,原諒我,可以嗎”。
這簡單的問題本不需要思考就可以作答,可是對上那雙複雜的眼神,雨宮卻有些猶豫,總感覺點頭便好像簽下了一個重要的承諾。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和越前相處的一幕幕過往——漂亮且驕傲的少年,耀眼卻溫暖的少年,無論在哪一眼就能認出,絕世而獨立,卻一直讓人忍不住想呵護的少年……
他忘記自己作何反應,但見那雙令人心痛的眼睛閃過一瞬驚喜的光芒,随即那兩片柔軟便印了下來。
雨宮的心瞬間感覺被一捧真摯而沉甸甸的情意裝滿,滿得快要溢出來了,裡面有喜悅、有熱情、有珍惜、有思念。
空氣寂靜,隻聽得見兩人咚咚的心跳,逐漸同調。
一陣微風扶過臉頰,好像有什麼從旁邊快速跑過。
雨宮臉有些燒,他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越前突然放開了他。
他輕輕整理了一下對方臉上淩亂的發絲,勾了勾嘴角,情不自禁地俯身在雨宮發紅的唇角又落下一吻。
随即便起身,不忘拽下一床被子蓋住身下的人兒和一地淩亂,撿起毛巾和幾件露在外面的衣服,一個箭步沖進浴室。
“我先去洗。”
雨宮紅着臉,喘着氣,心還咚咚直跳,還沒等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麼,浴室傳來水花聲,随即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冷風一股腦吹了進來,他鼻子抽了抽,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南次郎捂着頭無奈道:“瞧我說什麼來着,這不是要感冒了嘛?”
卡魯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桌上竄到了門邊上,此時它正安靜地坐在那裡舔爪、洗臉,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站崗放哨、牽線暗示什麼的,才不是它做的。
畢竟,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