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勝利”并沒有填滿他内心的渴望和疑惑,因為他的對手不過是一群連網球都打不好的廢物,哼。
這樣的網球,果然很無聊、很沒趣。
如果不是手機及時震動了一下,亞久津就要重拾舊業搜刮這裡的更衣室了。
注意到來信人是雨宮時,亞久津立刻撇飛剛找到的一個錢夾,拍了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塵。
【抱歉,練習時手機不在身邊】
“切……”亞久津不屑嗤笑了一聲,将手機放回原位,走開去開下一個櫃子。
隻見他在一列櫃子前來回徘徊,似乎忘記了下一個目标,過了幾分後停在某個敞開的空櫃前,胳膊搭上櫃門來回搖擺。
不知不覺,他的嘴角越來越翹、眼角越來越彎。
随後他一個箭步沖回手機的位置——【明天一起打球嗎】
亞久津完全忽略了前幾封郵件努力凹的高冷人設,也已然忘記一路掃蕩到這裡的最初原因。
這次雨宮的回複很快——【賽前我習慣一個人,改天吧。】
對話到此為止,亞久津看着這短小的回複卻沒發瘋。
他認識的人裡,會打架的不會網球,會打球的不會打架。既會打球、又擅長打架,而且兩項運動都在物理上把他打趴的,隻有雨宮。
英雄之間惺惺相惜,不知不覺,亞久津對雨宮的容忍度越來越高,相處下限不斷拉低。一條遲來的回複便讓他雀躍不已,更别提更衣室那次令人心跳加速的意外,又想到他作球童時手掌拜自己所賜受傷、卻依然低眉順目的體貼周到,毫不猶豫地将早期單方面被打的記憶都套上一層美好濾鏡,每次回想禁不住還有些小開心。
這種心态讓亞久津堅持不懈地對雨宮的郵箱進行狂轟濫炸,即使沒有回複也心甘情願。比賽前一晚,雨宮告知了時間安排,亞久津便打了雞血一般,提前半小時就來到入場處,對着雨宮到來的方向望眼欲穿。
真見到那頭紫發目光如炬、意氣風發、邁着長腿沖這個方向大踏步而來的時候,亞久津眼前一亮,又裝作沒看見一般,動作迅猛地轉身,盯着大屏幕上的場地安排,目不轉睛。
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他的心跟着一顫,耳邊傳來的聲音帶着幾分熟悉的戲谑:“到很早啊?”
亞久津吞咽一下,轉過頭說出早在心中反複排練過的話,溫順得不像樣:“我也剛到沒多久。”
一雙鷹目依然睥睨卻染柔情,陰鹜的面龐罕見得帶着笑意,傍晚溫暖的彩霞穿戴在身,一頭飛揚銀發好似潔白長羽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彩。
主動收起棱角的亞久津令雨宮十分陌生,還以為他必像往常一樣萬事挑刺、不放過每個挑釁鬥嘴的機會,心裡早預設的幾百條反諷頓時卡住,很是愣了幾秒才找到舌頭:“那就好……抱歉,我之前獨自忙着訓練準備,郵件回複得很慢,你沒介意吧?”
亞久津眉毛一挑,幾分雀躍爬上心頭。
雨宮居然又向他道歉,還很在意他的心情,看來真的有真心實意地把他放在心上。
心中激動,手下用力不自知地招呼着雨宮後背:“别婆婆媽媽的了!有時間閑叙,還不如早點進場。”
聽到這熟悉的嫌棄和鄙夷,雨宮笑着那隻按下在背後作怪的手臂,力道這麼大,很難不懷疑是在打擊報複。随後連聲應好,順手鉗着他向前走。
亞久津看着被對方緊緊摟住的手臂,瞥着領先半步的雨宮側顔上笑容明亮耀眼,臉龐細小絨毛被他呼出的氣撲到,可愛地绻起,不知不覺地心跳加速,耳根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