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晚上的結果是謝梓瑜的眼睛腫成核桃。
不知道真相的三個室友還圍在她的身邊像是在看珍稀動物般啧啧驚歎。
“小瑜,你這也哭太狠了點,什麼電視劇這麼上頭?”
“今天要不請個假吧,反正吳老師也很好說話的。”
“下課後我給你帶兩瓶冰……”
“謝梓瑜!”
樓底下響亮的男聲直接打斷了室友最後的幾個字,胡可欣在窗邊探頭後高聲:“小瑜,你那個鄰家哥哥來找你啦。”
上早八的人不少,站在女生宿舍下的高個男生分外顯眼,惹得不少人的注視。
男生看着很疲倦,眼下的烏青一看就是晚上沒睡好。
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去上課的謝梓瑜聽到後,連忙将毯子蓋到自己的頭上,甕聲甕氣道:“我今天不舒服,你們幫我跟老師請個假,回頭我補假條。”
昨天在她收到那段錄音之後哭了很久,她很長的時間沒有給江原發消息,對方不知道在幹嘛,又或許是不在意,根本沒有詢問的意思。
直到江原說他累死了,問她有沒有想自己。
謝梓瑜又沒出息地哭了。
她從小性子就軟弱,因為不敢大聲跟别人說話,常常被後桌的男同學欺負扯辮子;江原知道後放學狠狠揍了那個男生一頓。
因為小時候老師講得很快,學習進度跟不上,她會拿着不及格的成績單偷偷抹眼淚,是江原安慰她,每天都抽出時間給她補習。
小時候父母常常吵架,是江原陪她在樓梯道,用手隔絕那些喧鬧又恐怖的聲響。
可以說她十幾年的時光裡,都有江原的陪伴。
他是自己的依靠,也是自己的目标。
在所有人的調侃和不信任之下,成績一向平平的謝梓瑜發奮圖強考上了跟江原同一所重點大學,要同他去一個從未去過的城市生活。
想要給江原一個驚喜的謝梓瑜讓所有人都瞞着他。
但在迎接新生的路上,碰到她的江原當時極其吃驚,面色還有一瞬的不自然。
因為信任,謝梓瑜沒有注意到這抹不自然;也因為信任,她才會接受江原說身份突然的轉換會很奇怪,答應了不公開。
她跟他從高中就在一起了。
一開始是以為他擔心被父母發現,影響她的學業;後面以為是還沒有做好對父母公開的準備,怕朋友說漏嘴。
看,傻瓜總有那麼多替他圓謊的借口。
終于,有人告訴這個傻瓜該醒醒了,别再替他騙自己了。
謝梓瑜去看了江原的微博,剛剛更新,發的是他跟舍友吃飯唱歌的照片。
那一方小小的框架,隻有他眼前的餐具和對面露出的手。
她又找到了系花的微博,對方也剛更新。
圖片中雖然沒有完全露出江原,但都能發現蛛絲馬迹。
比如那塊她省下零花錢給江原買的手表。
江原收到禮物時看向她的目光很亮,仿佛他的世界隻有自己一樣。
現在,他帶着他的“世界”闖入别人的日常種。
謝梓瑜隻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
他說都是兄弟,她一個女孩子會不自在的。
他說室友不太喜歡有别人在,到時候誰都玩不盡興。
信以為真的她就一次又一次地在宿舍為他做禮物,滿心換心地等他結束後給自己發消息,享受難得的溫存。
現在看哪裡是擔心她,渣男分明就是擔心自己玩得不盡興!
真心被糟蹋的憤怒遠超于得知真相的難過。一向乖巧的謝梓瑜憤憤地回道:[想你大爺。]
[分手!]
沒有給對方一絲挽留和辯解的機會,謝梓瑜就把對方拉黑了。
然後對着那些曾經自認為甜蜜的過往哭得稀裡嘩啦。
她忘記再罵一句渣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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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想要挽回的手段無非就那幾種:站在樓下堵人,換着号碼騷擾。
江原在樓下喊了幾聲發現她不下樓,逮着她的三個室友,聽說是因為不舒服後皺着眉,把感冒藥和止痛藥紅糖什麼買了個遍,大包小包地讓室友幫忙帶上去。
發現謝梓瑜聽到他的聲音就挂掉後,江原就曲線救國,含糊不清地跟雙方父母告狀,說自己最近惹她生氣了,她正在鬧小脾氣不願意搭理自己。
那頭的媽媽勸她不要那麼小氣。
江阿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江原道歉。
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的謝梓瑜披了外套就下樓了。
對方不知道是因為廉恥,還是不想事情在女生宿舍樓下鬧大傳到系花的耳朵裡,江原見她下來後就抓着她往“秘密基地”去。
好幾個晚上,江原都會在這裡輕輕碰她的唇。
如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