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笨笨的。
擡頭看他時水汪汪的大眼中透出清澈,更加笨了。
“髒。”謝梓瑜含糊道。
雖然剛剛老闆不說,但被她扒着的手一直往外抽。沈舟淵圍上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後仰,生怕自己的眼淚弄濕沈舟淵的圍巾。
大掌帶着圍巾蒙上她的大半張臉,沈舟淵充耳不聞,“别着涼了。”
謝梓瑜哼哼了幾聲表達自己不滿,因為冷風灌了進來,口是心非地縮了縮脖子。
“哭成這個樣子,待會她們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沈舟淵調侃,“我做那麼多,不見你說以後給我當牛做馬。”
從一開始怯懦的小兔子,因為過于熟悉後變得更開朗些。她故作嬌蠻地揚起自己的下巴,冷哼了聲,“我可是社長,要當牛做馬的也是你才對。”
“不能當個人嗎?”沈舟淵無奈地問,“我不想做牛馬。”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亂轉,謝梓瑜反問他,“那你想當什麼?”
“當個逗号吧。①”仿佛是脫口而出。
剛剛還說想當個人。
謝梓瑜悄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像個句号。”
耳畔是沈舟淵的笑聲,他伸手撥弄她被風吹亂的頭發,“你頭發亂了。②”
謝梓瑜覺得他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她隻能歸結于最近太忙了,向來如機器般精密運轉的沈舟淵也有宕機的一天。
-
期末結束,學生們都要開始陸續回家。
因為跟家裡鬧别扭,謝梓瑜本來想在店内再兼職一段時間,既可以攢錢,又可以留下來照顧貓貓們。
但期末前已經大半個學期沒有給她發消息的媽媽主動求和,心軟的謝梓瑜最後答應放了假就直接回去。
當然,她還有個前提,不跟江原一起回去。
那邊的謝媽媽隻是沉默,并未說什麼。
得知大家都要回家,謝梓瑜從社團的經費中挪了一部分出來,作為給看門大爺幫忙的報酬,以及過年那幾天,本地的劉慧會時不時過來給貓貓們換糧換水。
離校前,看着沖着自己喵喵叫的貓,謝梓瑜不舍的情緒愈發強烈,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怕冷的她将臉完全蒙進圍巾裡,但沒有遮蓋的地方因為淚痕依舊發涼。
直到有人把她的帽子掩下去。
掙紮中她轉頭看清是沈舟淵。
看到對方也帶着行李箱,謝梓瑜訝異地問:“你也今天回去嗎?”
“嗯,在南站坐車。”
她感慨道:“好巧,我也是。”
沈舟淵低着頭,狀似是依依不舍地去看貓,實則在掩飾自己嘴角勾起的笑。
他特地問了笨兔子室友她回家的時間,好不容易搶到的票。
“你回哪裡啊?”謝梓瑜問。
說出了目的地,她忍不住驚呼,“這麼巧,我也在這裡下車。”
說着,她咋咋呼呼的,将手機掏出來,要跟沈舟淵對一下時間和車次。
隻是看了眼,沈舟淵故作驚訝道:“這麼巧,同一趟,那我們可以一起了。”
真以為是巧合的笨兔子在猛猛點頭。
擔心對方過于用力栽跟頭的沈舟淵伸手,掌心扶着她的額間。
哪來那麼多的巧合。
那麼拙劣的演技,也隻有她會相信。
在沈舟淵“無意”透露下,同車次同路程的兩人一起出發去高鐵站。
返家的學生很多,拖着行李箱的謝梓瑜被人群擠來擠去,像隻在海浪上漂浮的小船。
眼見離沈舟淵越來越遠,她下意識往前伸手。
謝梓瑜被人群擠着,一直擡起的手發酸,往下掉的時候,前面的沈舟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頭握住了她的手,“人多,你小心些,别被踩到了。”
許久沒有想到江原的謝梓瑜,突然回想起以往回家的時候,對方總是埋怨她動作慢,都被擠到後面了。
當時她在想,至少江原隻是嘴上抱怨,還是在後面陪她慢慢地挪到前面。
可是那時謝梓瑜被踩的腳在疼,喋喋不休的他忽視了自己喊了疼。
還在感慨的謝梓瑜,在等車隊伍中看到江原時,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倆耳光。
還想晦氣東西。
這下好了,真出現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