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已經不記得身處審訊室多久，隻記得每每痛到極緻昏了過去，又再被冷水潑醒。

水中加了鹽，浸到傷口之中，鑽心的疼。

可是即便再疼，她都咬死了牙關，什麼都不認。

其間韋皇後來過幾次，絲絲眼前一片模糊，連她身影都看不清楚，更勿論她口中說着什麼。

即便這樣，她仍舊咬死牙關，痛到極緻也隻有一句：“奴婢什麼都不知！”

倒是韋皇後有些急了，不顧儀态沖上來，一把抓住她頭發，狠狠道：“你這般維護太子，可知道他為了自保，已供認你是懷有異心，妄圖對皇家不利？”

頭皮的疼痛倒是喚起絲絲腦海難得的清醒，她忍不住回味着剛剛韋皇後的話——看來自己身陷囹圄并未牽連到舜華。

她心中安生了幾分，用盡全身力氣，别過了臉。

韋皇後氣急，後退一步，厲聲道：“給我廢了她雙手，看她以後還怎麼彈琴拿劍！”

廢了雙手！

絲絲眼底蓦然起了驚恐。

韋皇後瞧見，擡手制止宮人，而後溫聲向絲絲道：“隻要你指證太子是殺害張聞遠滿門的罪魁禍首，本宮必定在皇帝面前保你一命。”

絲絲艱難出聲：“皇後娘娘……此話……當真？”

韋皇後難得和顔悅色，“自然當真。”

絲絲望着她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的得色，緩了緩，一字一句道：“殺害……張聞遠滿門……罪魁禍首是……就是皇後你！”

說完，不顧韋皇後大變的臉色，絲絲放聲大笑起來。

審訊室的宮人瞧見韋皇後氣急敗壞的模樣，紛紛低眉斂目，生怕韋皇後将怒氣發洩到自己身上。唯有一人上前問道：“娘娘，可要繼續用刑？”

被戲弄的憤怒、多日來毫無所獲的焦慮使韋皇後面目全非，她瞧着大笑不止的絲絲，眼中一片狠厲，“給本宮将她的指甲一片片拔下來，再将她的手筋一根根挑斷！”

說完，再不管大笑的絲絲，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任憑身後傳來絲絲壓抑不住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