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不再留戀,毅然離開。
隻是才邁出一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站住。”
絲絲停住腳步,卻并未轉身。
身後,向淩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我并未說過不願相救。”
絲絲心中疑慮未消,隻轉過身望着他,等待他還未說出口的話。
向淩見狀,臉上笑意深邃起來:“隻是不該是我前去搭救。”
眼見絲絲眸中疑慮更深,向淩将玉佩收進懷中,而後道:“我會派人将你送往承天庵。接下來的事,相信不用我教你。”
臨安城外的承天庵中,長平長公主在那裡靜養。
有了向淩相助,絲絲很快趕到了承天庵,将舜華所受之難悉數告知于長平長公主。
得知此事,長平長公主大怒,當即備好車馬,趕往皇宮。
後來,在長平長公主與朝中老臣的相助之下,永平帝終于松了口,身染重病的舜華終于被放出了長樂宮,重得自由。
隻是在長樂宮中留下的病根,讓他始終病病殃殃的。
這些年,為了與韋皇後相争,舜華更是不曾愛惜自己的身子,将好不容易養出的一點兒底子都破壞殆盡。
看着眼前面色漸漸紅潤起來的舜華,絲絲卻隻覺得心底一片冰涼。恍惚之間,她好似回到了那年冰天雪地之中,四周一片白茫茫,她連呼吸都帶着冰渣。
到了半夜,舜華果然發起高燒。太醫們立即呼啦啦圍了過來,讨論了許久,才終于開出一個方子。
隻是直到天明,再到天黑,舜華還是未曾退燒。
整個東宮異常安靜,所有人都愁眉苦不展,連蘭绮臉上都滿是愁容。
絲絲做不了其他,隻是一遍遍拿着帕子為舜華擦手擦臉。
再一次為舜華擦手時,突然發覺他的指尖泛上一絲黑色。絲絲愣怔一瞬,而後頓時驚呼起來。
聽到動靜,太醫們再次呼啦啦圍了過來。瞧見舜華指尖的黑色,所有太醫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太醫診完脈,又仔細檢查一番,煞白着臉色道:“這是中毒之症。”
在東宮之中,被所有太醫圍着,又有太子妃蘭绮坐鎮,舜華太子依舊被人下了毒。
消息傳出,永平帝震怒,下令嚴審。
舜華的寝宮是最先被徹查的,當日在寝宮之中的所有侍候舜華的人全部都被扣押起來,甚至太醫、當值的禁軍,都一一被盤問。
除此之外,所有人的食物飲水都被封存,由永平帝最信任的大理寺卿親自嚴審。
絲絲也逃不過被審問,隻是她才被帶走,便有一個小内侍過來,在大理寺卿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兒,而後絲絲便被送回了舜華寝宮。
從始至終,絲絲都冷眼瞧着這一幕幕。
到了第四天,解了毒的舜華終于退了燒。所有人還來不及高興,審問已經有了結果。
給舜華投毒的,是太子妃蘭绮身邊的宮娥。将毒藥塗在藥碗邊沿,湯勺用碗邊擦過,便染了毒。
偏殿之中,永平帝與韋皇後親自審問。
絲絲進去時,蘭绮正跪在下方,面色雖然蒼白,但還算鎮定。她規規矩行了一個禮,才辯解道:“請父皇母後明鑒,兒臣是被冤枉的。”
永平帝的臉色很是難看,他望着蘭绮的眼神之中透着明顯的失望:“人證物證俱在,你如何證明你是冤枉的?”
蘭绮說不出話來。
韋皇後在一旁淡淡道:“本宮知道,自從太子妃你的孩兒沒了之後,太子便專寵萬良娣,着實有些對不起你。但太子妃你因此心懷怨恨,行刺下毒,手段狠辣,更是不該!”
蘭绮眉心蹙起,依舊辯解道:“兒臣并未怨恨太子,也不曾派人給太子下毒。”
韋皇後道:“你身邊那宮娥的口供可在這裡。”而後望向永平帝:“陛下,太子妃一向循規蹈矩,安分守己,想來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樣的事。”
永平帝揉了揉眉心,淡聲道:“依皇後所見,太子妃所為,該當何罪?”
韋皇後輕輕歎了口氣:“雖是一時糊塗,但毒害太子,終究是死罪。”
永平帝點了點頭,“不錯,毒害太子,終究死罪。”而後轉臉望着韋皇後厲聲喝道:“皇後,你可知罪?”
情況急轉直下,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