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丁芷獨自消化内心的怅然。

上課鈴響，她也不管蛋糕噎嗓子，三兩口就吃完了，跑回教室時守班老師剛好進來，瞥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麼。

陳意濃遞來一張紙，擋着嘴：“嘴上有東西，擦一擦。”

…

萬琛是第一節晚自習課間回來的，除他以外，徐鐘和文極都不夠坦蕩，好像楊純下一秒就會出現似的。

晚自習下課，公交站，丁芷又像往常一樣，站在人群裡面，聽見萬琛一行人的對話。

文極先說：“要不是明天要上課，今天高低去琛哥家鬧一晚上。”

徐鐘接上：“别急，等你生日我們跑你家去玩個三天三夜。”

“行！說好了。”

文極噗嗤一聲：“你個弟弟！”

“滾！那我也比你高！”

兩人扭打在一塊。

丁芷又聽見蘇倩說：“生日快樂。”

“謝謝。”萬琛的聲音。

“喏，現在找到機會了，回去再打開看，保證很驚喜。”

丁芷沒忍住看了眼，隻見萬琛把小小的禮物盒收進了書包。

“怎麼怎麼怎麼？”江慕的聲音由遠及近，丁芷往人群裡擠了擠，“在這送禮物呢？這麼張揚？”

蘇倩說：“就送禮物而已？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江慕停頓一下，“我在想你想的。”

“有毛病。”

文極和徐鐘還沒樂呵到，車來了他倆也笑着鬧着上了車。

蘇倩很快也上了車，江慕也踩着單車走了，剩下萬琛站在原地。

一輛25路公交車這時候開過來，丁芷想了想，沒有上車。

她看向萬琛，心裡有某種打算。

車緩緩滑走，他視線好像跟着剛走的公交車走了很遠。

直到他收回視線，她繞後到他身邊。

給他吓了一跳。

“丁芷？”萬琛很疑惑的樣子，“你怎麼還……”

“沒等到車。”丁芷撒謊。

萬琛欲言又止，過了幾秒才道：“有什麼事嗎？”

丁芷捏了捏書包裡的東西，笑道：“剛剛你們在說送禮物，你們今天有人生日嗎？”

萬琛點頭，“我生日。”

“哦，是你啊。”丁芷裝作剛知道的樣子，“那祝你生日快樂。”

萬琛有些驚訝，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忽然笑了笑：“謝謝。”

有一股激動的氣息卡在丁芷的嗓子眼，她隻需要最後給自己加把勁，禮物或許就能順理成章送出去。

“我有……”

“滴！滴！”

五米外停着的車開了前燈，打斷了丁芷所有的醞釀。

萬琛朝那邊看了一眼，問：“你有什麼？”

“沒什麼。”丁芷退縮了。

“那我先走了。”

“再見。”

“再見。”

沒送出去就沒送出去吧，送了他也不一定會收——起碼保留了一份體面。

如果可以，丁芷真的一點都不想喜歡萬琛，一點都不想。

回到家，客廳留着燈，父母房間門已經關上了，丁芷換好鞋，丁至誠推門出來，露出迎接她時一貫的笑容：“回來啦？今天辛苦嗎？”

“不辛苦。”丁芷說，“爸爸，還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