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啪”得一聲顯然用盡了全身力氣扇打,以緻于掌痕瞬間就顯露在李玉嬌白嫩的臉頰上。
光看着便觸目驚心。
江昱咬着牙壓下全身翻騰的恨意,沉聲回道:“嬌嬌聰慧。這樣一來你更加師出有名!”
得到笃定的回應,李玉嬌鳳眸迸發決然,穿上诰命服風風火火就帶人砸上了孟家門。
林芸青看着徑直闖入孟家的李玉嬌,憤懑不已:“你瘋了嗎?”
“是你嘴賤逼瘋我的!”李玉嬌反手指指自己穿着的诰命服,雙眸猩紅的剮着林芸青,又睥睨在場孟家仆從:“誰敢以下犯上?奴籍犯貴,可就地誅殺!”
仆從們不敢言說,怯怯往後退。
林芸青望着不斷逼近自己的江家府兵,都後悔自己昨日怎麼就那麼嘴賤要在曾經高高在上的知府女面前顯擺自己的消息來源,以緻于眼下被一群瘋子給盯上了。
帶着後悔,她求助的看向自己身側的丈夫。
誰料人竟然瑟縮着開口:“還望侯夫人海涵,這一切都是林芸青這賤婦的錯!下官定然會将這犯七出的賤婦休棄……”
林芸青聽得這毫不猶豫做切割的話,怒火燃燒:“曾志!”
“夫人!”曾志迎着林芸青憎恨的雙眸,卻是絲毫不帶畏懼,甚至還挺直了脊背,一步步的走到人身側,附耳道:“嶽父已回信将你妹妹嫁給我,倒能維持兩家姻親關系。而你若是再惹出事端,則小命難保。”
林芸青面色瞬間刷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枕邊人,隻覺人俊貌的面孔都瞬間扭曲,面目可憎。
婉月低聲将竊聽到的夫婦私話告知李玉嬌。
李玉嬌瞬間毛骨悚然,後怕的揉揉自己激靈而生的雞皮疙瘩。
若不是江昱信她李玉嬌,若不是二哥到底還有救命之恩在讓婆母都顧念一分,恐怕随着林芸青的謠傳,她……她的下場也與人一樣。
随随便便找個體面的緣由,暴斃而亡。
婉月瞧着驚顫惶恐的夫人,輕拍人後背,示意人端出侯夫人的赫赫威嚴。
李玉嬌感受着身後傳來溫熱有力的支撐,吸口氣,壓着自己的顫音,回想着自己看過的戲曲話本,努力說的滿腔正氣:“你們夫婦還敢密謀如何狡辯嗎?來人,上!将這被告全都給我押上公堂!”
說完,她都不看去看林芸青是什麼神色,擡手搭在婉月手腕上,高昂着脖頸,往外走。
婉月一個颔首沖小女衛示意。
當即小女衛毫不猶豫将林芸青捆綁,還塞上了抹布。
曾志瞧着浩浩蕩蕩離開的隊伍,眼底滿是陰鸷:“該死的勳貴!該死!”
與此同時婉月認為要講究個兵貴神速,催促車夫架車直接前往順天府尹,邊在車内教導李玉嬌如何用力敲響登聞鼓。
李玉嬌點頭若小雞啄米。
恨不得能夠立馬到達順天府。
免得林芸青,甚至她李玉嬌都沒了命!
帶着迫切救命之情,李玉嬌聽得“籲”得一聲,都顧不得馬車還未挺穩,便急急忙忙自己掀了簾子。
“夫人,腳登。您慢些。”車夫看着探頭出來雙眸微紅,滿面淚痕以緻于巴掌印愈發清晰可見的夫人,聲音都不由放柔了些,安撫道:“您放心,侯爺定然不會誤會了您去。”
婉月攙扶着李玉嬌。
李玉嬌緊拽着手腕踩着腳凳下了車,趔趔趄趄的奔向堂鼓。
衙役詫異:“哪來的——”
“我乃當朝一品诰命!”李玉嬌一見身形魁梧,看着雙眸炯炯,帶着明辨是非銳利的衙役們,都覺自己腿肚子開始打顫了。
天知道,她雖然嬌縱,但……但從小到大還是頭一回撒謊。
拼命想着自己寶貝兒子仇恨的眼神,李玉嬌依靠着婉月,積攢了些力氣,發号施令着:“放肆,你們還不給本夫人跪下遞鼓槌。”
衙役互相對視,瞧着臉上巴掌印都快青腫起來的女子,皆從同僚眼中看到困惑:
就這還诰命夫人?
夫人不都最講究個顔面?
“本侯夫人是要替你們頂頭上司順天府尹夫人狀告林芸青。此女妖言惑衆,當衆道顧文彬曾求愛江侯夫人李玉嬌。不好好處理,你家大人後院都起火了!”
“還不通傳!”
此言不亞于驚雷震的衙役們都傻眼了,有小年輕是脫口而出驚詫:“就……就先前敲鑼打鼓有關大理寺的熱鬧其實跟我家大人還有關系?”
李玉嬌冷哼一聲,不再廢話,舉起棒槌,敲響堂鼓。
咚得一下。
她側眸看看并沒被吸引的販夫走卒,咬着牙使出力再敲,邊敲邊喊的撕心裂肺。
來往的行人不由得目光帶着些獵奇之心,哪怕是販夫走卒都不自禁放慢了些步伐,隐晦的擡眸看一眼哭得聲聲悲切的侯夫人。
這文曲星夫婦侯爺夫婦,光聽得身份那都是大事件啊。
更别提四個人恩恩怨怨,比梁祝化蝶那三個人糾纏,還多一個人呢!
閑來微服的帝王聽得傳入耳畔的隻言片語,眉眼間的陰鸷之氣都削減了兩分:“有趣啊。”
說罷便轉了身,朝府衙主道而去。
圍擁的百姓們本人擠着人,想要站在最前方看個熱鬧。豈料忽然身側傳來寒氣,一側眸便見一着錦袍的公子冷着臉靠近。
光人身上通體的上位者威壓都讓人吓得身形僵硬。
當即側身讓位。
因此一路無阻,帝王便因此站在了最前列,漫不經心的掃過似力竭的苦主。
隻一眼,他便面色一沉,陰戾的目光仿若刺骨的寒冰,幽幽的審視着人,不放過一寸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