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語調艱澀:“夫人,您若是按着彩虹氣色來搭配,那還挺好看的。可是您今日太隆重了,乍一看就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襯着李玉嬌那個白啊。
李玉嬌:“…………”
李玉嬌:“…………”
李玉嬌:“…………”
李玉嬌憂傷一會,聽得街道熙熙攘攘的聲音,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便調整心态,積極演練起來如何送青天大老爺匾額。
一遍又一遍,李玉嬌聽得“籲”得一聲,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踩着馬凳下了車後,她沒忍住左顧右盼瞧了又敲空空蕩蕩,毫無一人的街道:“這……這街道怎麼沒人?”
順天府衙門前的街面還有人擺攤賣早點呢。
怎麼錦衣衛的衙門北鎮撫司前毫無一人呢?
在衙門口守着的錦衣衛看着敲鑼打鼓的一行人也頗為震驚,手都扣在繡春刀上了,豈料下來的竟然是一個看着就柔弱,臉上還帶上的婦人。
“錦衣衛府衙前何人膽敢喧嘩?!”因不解這莫名其妙一隊來由,守衛的便高喝詢問道。
李玉嬌吸口氣,高聲回應:“我是來給你們淩指揮使送青天大老爺匾額的,煩請小哥去通報一聲!”
此言不亞于晴天霹靂,震的守衛傻了:“送匾額?給誰?”
李玉嬌字正腔圓重複了一遍,還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
聽得這話,門口的守衛趕緊一個箭步往衙門通報。頃刻間整個北鎮撫司全都傻了:“咱頭竟然有空管這些破事?還貶官?”
“這英雄救美啊?”
“不是今日頭不是随爺去微服嗎?”
“這……”
随着各種緣由的揣測,淩風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左側的帝王,小心翼翼禀告着江家行事作風,真是風風火火,言出必行。
鴻嘉帝看着近在遲尺的皇宮。
昂頭望着夕陽下的宮牆暈染出的血腥暗沉之色,仿若蟄伏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來:“去看看。”
說完,便毫不猶豫轉身。
見狀,淩風急急忙忙跟随。
等到了自己熟悉的北鎮撫司衙門前,他瞳孔都不由瞪圓了,不敢信的揉揉眼。确認自己沒因俯身在屋檐上觀察錯送匾額的苦主,淩風打了個手勢喚來下屬做再一次确認:“确認是苦主李氏?”
下屬不明所以,回應:“是。卑職等人連诰命的名帖都差過,真是江侯夫人。”
“去查查江家是不是缺錢了,怎麼讓她穿成這樣出來。”淩風沉聲:“成衣店不要的廢料全給她做衣服了?”
下屬聞言沉默。
“去啊。”淩風偷瞄了眼神色複雜的主子,拼命給下屬使眼色。
下屬見狀聲音更小了兩分:“同知已經好奇問過了,江侯夫人道專門盛裝打扮前來。”
“且都是好料子,真不是廢料。”
聞言淩風都不敢去看鴻嘉帝是什麼表情了。
說來啊,在他記憶中的鎮國長公主那是一身紅袍,血性方剛,英姿飒爽;一襲藍衣,清冷出塵,宛若月下仙子;宮裝華貴……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好看。
而眼前這個就算容貌有兩分像,但要不是底子好是個衣架子,都能醜成黑球了。
腹诽着,淩風聽得下屬一聲青天大老爺的催促,都不敢現身了。他深呼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去看帝王。
豈料就見鴻嘉帝眉眼間帶着驚豔之色,正愣愣的垂首看着黑……呸呸呸,看着李氏。
見狀,淩風都覺自己眼睛被刺瞎了。再一次定睛膽大的睜開眼去看鴻嘉帝,他确認自己沒捕捉錯一抹驚豔後,死死咬着唇憋住大逆不道的話。
作為一個男人,他是真不懂啊。
這醜了。
還不如在順天府衙門前穿着诰命服那般好看呢,楚楚可憐中又因肅穆威嚴的诰命服,能夠讓人激出保護欲外的征服野望來。
眼瞅着還有其他家探子竟然狗膽包天前來窺伺了,淩風吸口氣,拿出錦衣衛指揮使的職責來,征求道:“皇爺,這?”
鴻嘉帝頭都沒擡起一下定定看着,低啞着聲開口:“開大門感謝苦主送匾額。”
淩風:“…………”
淩風:“…………”
淩風:“…………”
頂頭上司有眼疾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