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幸一:“呵呵。”
“真的沒有。”赤坂冶表情都僵住了。今天怎麼回事,養母和弟弟接連提起這個話題?
他斬釘截鐵,就差指天發誓:“如果有這麼個人,我會不介紹給你?”
他弟弟雙手抱臂端詳着他。
他微微垂下眼,掩下眼中的冷意:“那那家夥是幹嘛的?别告訴我……是他害你受傷的。”
算算前後時間,那家夥來的當天晚上,他哥就緊急打電話讓他離開。如果不是出現了可控範圍外的情況,他哥哥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幾乎不需要了解事情原委,單憑對兄長的了解,赤坂幸一就敢把目标鎖定到那人頭上。他憑着錄像在橫濱跟東京範圍内找人,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誤傷到無辜群衆。
你看,直到今天,他哥才過來提醒他不要過火。
說明他找對了,對吧?
赤坂冶:“……”
草,被騙了。談戀愛的話題就是個幌子。
……弟弟成長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赤坂冶後知後覺地想。
他自我反省了一波,覺得自己最近是否有些懈怠了,随後順着弟弟的意,将話題扯了回來。
他原本就打算認真聊聊這件事。
“那是個麻煩的家夥。”赤坂冶說,“有點難處理。”
他弟弟張口就是:“不能殺掉?”
作為弟弟迄今為止關系最近的友人,東寺光代絕對想象不到他口中的小幸一能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口吻,如此平淡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赤坂冶沒有敷衍,而是認真地回答道:“可以,但後續會非常麻煩。”
看到弟弟不滿地皺眉,他隻能解釋:“龍頭戰争過後,港口mafia在橫濱地下占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正是積威、确立自己地位的時期。如果他們突然失去一個幹部,說徹查到底都是輕的……尤其那家夥在組織裡還很重要。”
不如說重要得有些超過了。
太宰治昏睡的那一個星期,他過得可謂是水深火熱啊。外面直接亂成一團了。
而且他聽聞,太宰似乎是現任首領的學生,是他一手帶進港口mafia的。幹部位置再加上師生關系,港口mafia絕不可能不追究這事。
赤坂冶其實認真考慮過這件事。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大可以動完手一走了之。但是……
赤坂冶沒解釋那麼多,最終,他也隻是說:“可以殺了他,但後續會非常麻煩。我不想毀掉你現在的生活。你知道的,我希望你有正常念書、升學、交朋友的權利。但如果你想他死的話,我就去殺了他,好嗎?”
他微微仰頭,對上弟弟猶含怒意、甚至稱得上恨意的眼神,平靜、但承諾一般地說道:“然後我帶你去歐洲,好嗎?”
赤坂幸一沒說話。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的表情松動了下來。他攥緊了的拳頭松開,微微垂下眼,像是卸了力一般,恢複了平時的語氣:“……算啦。”
“真的?”
“真的。”弟弟用力搖搖頭,短發都被甩得晃動起來,“哥哥來處理吧,我不添亂了。”
赤坂冶張開雙手抱住弟弟,安撫性地拍着他的背:“算不上添亂。”
非要說的話,那也是幹部先生找麻煩。
他弟弟用氣聲嘀咕着,聽聲音就知道他八成龇牙咧嘴的:“哥……你就知道安慰我。”
“真沒有啊。”赤坂冶甚至感覺好笑,“你做什麼都不可能被稱之為添亂。”
“真的?”
“真的。”
兄弟倆溫存了一會,赤坂冶才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所以你找他什麼麻煩了?”
弟弟這會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語氣軟綿綿的,帶點撒嬌的感覺:“我沒跟他正面對上啦,沒和他見過面。就隻是耍了點小手段……哎呀,這方面哥你不懂的。”
赤坂冶:“……”
哦,是高科技的方面啊……電子信息技術什麼的?
赤坂冶眼神發飄。他自認是半個文盲,于是從善如流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他隻是用力揉了揉弟弟的腦袋,低聲提醒道:“别做會讓自己受傷的事,除此之外什麼都好。”
呵,你滿身傷回來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赤坂幸一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惱火,但他溺斃在這個懷抱裡,提不起半點反駁的念頭。
“知道啦,哥。”他隻是說,“要不要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