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蔓枝猛然意識到，事實上，她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可是偏偏她喜歡上他。

想了解他，比别人了解得再多一點。

“周啟蟄——”她嘴巴發苦，小聲叫他名字，“我想吃橘子。”

“什麼？”

“想吃橘子……”

周啟蟄哭笑不得：“别的水果可以嗎？”

陳蔓枝好奇問他：“你不喜歡橘子？”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頓了下：“是不太喜歡。”

女孩卻笑了。

周啟蟄不喜歡橘子，陳蔓枝在心裡把它記下來。

“你笑什麼？”

“你真奇怪，不喜歡橘子，用的香水卻有柑橘的味道。”

周啟蟄被她的問題難倒，他買那款香水的時候，都沒有試，隻是背對着她，聽到她說：很好聞。

陳蔓枝沒有看到他。

現在，他盯着女孩已經不泛紅，笑盈盈看他的眼睛，不想去管什麼橘子不橘子，口幹舌燥，壓在床上的手背青筋鼓起，視線下移，落在她瑩潤誘人的唇上，他想吻她，要吻她。

她笑得好甜，眼睛彎起來，閃閃發光，終于是對他笑，不是對宋銳。

再湊近一點就能吻到，他呼吸有些急。

“周啟蟄！”

陳蔓枝慌亂地掀開身上的被子，幾乎是擦着他肩膀從床上跳下來，光着腳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回自己房間，不打擾你了！”

周啟蟄看着消失在客廳的背影，回過神來，舔了舔唇——

他要渴死了。

洗完澡，陳蔓枝躺在床上，才看到喬蘭半小時前發給她的消息：

【你可真不夠意思，和周啟蟄談了都不告訴我。】

陳蔓枝緊急澄清：【我沒有。】

喬蘭還沒睡：【人家都叫你“枝枝”了，還沒談？難道你倆還在暧昧期？】

暧昧期？

陳蔓枝懂暧昧的意思，但不懂暧昧期具體是個什麼表現，頗為好學地向喬蘭求教，喬蘭嫌打字麻煩，問她方不方便接電話，陳蔓枝接了電話，又把自己捂到被子下面。

喬蘭給了她幾個關鍵詞：“就是介于朋友和戀人之間，互相試探，但還沒有确定關系。”

“陳蔓枝，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

喬蘭沉默好半天，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談過？你什麼時候談的，不會是小學吧。”

“高中。”

“高中？”喬蘭納了悶，“周啟蟄是你高中同學，你那會不是跟他談的？你當着他的面跟其他人談戀愛？”

“我跟他那會不熟。”

“那之前那位，你怎麼談起來的？”

陳蔓枝回憶道：“他跟我告白，我答應了。”

“跟你告白，你就答應？”

“不是的。”陳蔓枝并不想否認，高中時對宋銳的好感和信任，也不想多提過去，“他幫了我，對我也很關心，說喜歡我，我那個時候很感動，也想和他玩，就答應了。”

喬蘭聽明白了，還是覺得怪：“好吧，那周啟蟄呢？你那會跟他就一點都不熟？”

“嗯，我們話都沒怎麼說過。”

“那沒什麼道理，畢業後，反而對你上心，感覺他也不是那種找不到對象，會對老同學下手的人。”喬蘭站在關心的角度，并非針對周啟蟄，溫馨提醒，“你要小心，男人沒有感情也能演出深情的，千萬不要被他迷惑，搞不好他隻是饞你身子，畢竟你每天在他面前晃，他動了心思也正常。”

“我覺得周啟蟄不是那樣的人。”

“啧，都不是男女朋友，你還替他講話。”喬蘭笃定道，“周啟蟄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我不确定，你肯定是對他動心了。”

陳蔓枝被戳中心事，語氣有點急：“你不要說。”

“好好好，我不說。”喬蘭苦惱道，“我最近正煩着呢，工作上搞不到錢，男朋友還經常見不到人，感覺處處不順。”

陳蔓枝提議道：“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是有這個打算，想去新開的遊樂園玩，網上說拍照特别出片，我剛找我表哥，他還沒回我。要不你陪我去吧，反正後天我們都放假。”

遊樂園？後天？

陳蔓枝正想如實交代，她後天答應了跟周啟蟄一起去。

喬蘭已經搶在她前面說道：“宋叙回我了，他讓我把你一起叫上，說人多熱鬧，你跟我們一起去好了，到時候我們玩我們的，他負責幫拿東西，完美！”

“遊樂園的話，我已經答應周啟蟄，後天跟他一起去。”

“哦？”喬蘭嘿嘿笑道，“你們都約會上了？那你問他要不要一起，不願意就算了。”

陳蔓枝問了，微信裡問的，聽客廳動靜，他也沒睡。

周啟蟄用着從她這偷走的，一張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受到驚吓的表情包，回複：

【恐怕不行呢，我社恐~】

就他會說，表情包都被他偷完。

陳蔓枝不遑多讓，這倆天跟“一米八老公”聊天收獲不少抽象表情包，很快就找到一張，最能體現她當下心情的，給周啟蟄發過去。

嗯——

熊貓頭一臉費解的表情，頂着個大大的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