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人感到不适。
攀生幾支玫瑰的金屬囚籠裡,一隻灰白色垂耳兔正蜷縮在角落環抱住四肢,如石榴般的瞳孔不時掃過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怎麼樣,這場交易可是很劃算的。”一個帶着機械的聲音流竄于腦海之中,似是在嘗試誘惑它。
垂耳兔本是成了精的妖,誰知道修煉成人後,剛下山就直接一頭撞死在樹上。
而後稀裡糊塗的綁定這個自稱為“紅娘”的系統,又來到了這莫名其妙的世界。
今天已是第三天,青年有一頭銀白色的頭發,眼睛和自己一樣是血紅色的,天生患有白血病。
“……那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垂耳兔雖久居于深山老林,卻也深知這個世界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系統此時沉默了,帶着一抹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讓這本瑪麗蘇劇本的主角攻受在一起,而少年也會醒來,白天你也可以變成人。”
“那該如何去喚醒他呢?”垂耳兔乖巧地點點頭,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摸摸腦袋,眼中充滿了疑惑。
系統機械的聲音,聽上去甚是嚴肅,卻毫無波瀾起伏,“宿主直接親上去。”
“這…這樣不太好吧?!”垂耳兔頓時羞紅了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青年,說:“而且我還被關在這金屬囚籠裡,出不去。”
系統電流音似是夾雜着不屑一顧的神态,“這種小機關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隻聽“嘎吱”一聲,垂耳兔眼前的門被輕而易舉的給撬開了。
“宿主快點,别讓人類給發現了。”系統見它依舊杵在原地,不免有些着急。
垂耳兔身體輕盈的跳到光滑的地闆,又跳在了青年的身畔,居然被眼前人類的容顔晃了心神。
也來不及猶豫,直接一口親在了他的唇瓣上。
青年薄如紙的睫毛微動,嘴裡似是含着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看上去如同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之所以沒有遇見命中注定的人,是因為被一隻兔子給吻醒了。
插着針管泛着青紫的手臂強撐在兩側,一眼瞧見他幼時撿來灰不拉叽的垂耳兔,嘴角擒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一直被凝視着的垂耳兔,背後突然滲出來陣陣寒意。
以前在深山裡,它偶然聽到有人類在吟一句詩,“甜于糖蜜軟于酥”。
于是給自己取名阮蘇,但認識它的妖精都喜歡喊他“小甜酥”。
它無父無母的,就是沒有妖精能再一起玩耍了……
“宿主,請接受原書劇情。”系統擾亂了它的思緒,把劇情直接傳過去。
這是一本狗血瑪麗蘇小說。
陰郁病嬌美人甯晚秋天生患有白血病,他一雙熾焰如火的眼眸,被别人稱之為異類。
在一次偶然的契機下,與豪大氣粗的傅未清相遇相知。
兩人雖然被别人戲稱為歡喜冤家,卻是不容于水火的仇敵。
後來傅未清則找到比他更适合自己的人,甯晚秋選擇在異國他鄉孤獨終老。
導從而緻小說結局be了。
自己穿成的是被主角受圈養的垂耳兔,作者對它的描述,也不過寥寥幾筆。
阮蘇的任務就是撮合他們,造就一對美好的姻緣。
不知為何,他看到描述甯晚秋會孤獨終老的那段文字,心髒卻一抽抽的疼……
“啊——”身穿護士服的女生不禁驚叫出聲,手裡原先拿着替換的藥瓶都不太穩當。
阮蘇被聲音來源吸引住了目光,她挂在胸口的護士牌上寫着,“姓名:姜清恬”
難不成這個人類也和自己一樣,喜歡吃甜甜的東西嗎?
垂耳兔腦袋疑惑不解的耷拉着,胡蘿蔔比青菜可好啃多了。
半躺着的甯晚秋眉頭緊蹙,神色不悅地盯住她,“聒噪。”
姜清恬見狀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彎下腰勤勤懇懇的向他道歉,“對不起……”
也知病人剛醒來,需要适當的休息,她把需要輸的藥換上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準備打電話去通知家屬,昏迷了一年多的白血病人怎會突然醒過來。
三十分鐘不到——
有個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挽着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口中像是還在埋怨着什麼……
“我的兒啊——”甯母直接一把甩開他,老淚縱橫的看着甯晚秋,因病态而蒼白的面龐,比小時候還要羸弱幾分。
甯父蒼老的臉頰也稍微有些松動,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回來,“兒子身體還很虛弱,阿雅你别太過于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