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琂靠着床,仰頭揉了揉山根。煙頭掉在地闆上,先是嚣張地跳了一下,然後熄滅。
“诶。”顧濰合這一聲說不出的乖巧。
他認慫的态度計琂隻要不傻就能Get到。眉頭跳了一下,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地慢慢舒展開來,“挺好,認錯态度我感受到了。”
“誰認錯了,我本來就沒錯。”。
“想道歉嗎?”計琂不給他找補的機會。
“怎麼……做?”
顧濰合那邊出來一聲聲清脆的動靜,像是什麼顆粒在一顆顆掉進杯子裡。計琂笑笑,眼神落在覆蓋着大腿的潔白被子表面一個黑窟窿上,指尖從下邊伸進去,勾出一個洞。
“你把我上好的真絲被燙壞了,今晚八點拿床新的被子來。”說完,計琂挂了電話。
顧濰合:“?”聽着聽筒裡的一陣忙音,沒明白計琂開的什麼玩笑。
手機彈出一條驗證消息,頭像是一隻白色狗在向日葵邊咧嘴笑的照片,很像網圖。昵稱是一串從大到小的“O”,不知道用的什麼代碼,像魚吐泡泡。
通過之後,顧濰合隐藏朋友圈、打上一串神秘備注,調整為消息免打擾,這才放心查看計琂發來的消息。
“明珠區東江北路裕花亭3棟。”
是計琂的地址。
顧濰合頭疼地想到剛才電話裡計琂說什麼他把被子燙壞了。這是黑話還是單純逗他?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幹脆直接問:
“你說的話是字面意思吧?不是什麼暗語吧?你要什麼牌子的被子?”他發的語音。他在計琂面前丢過太多次人了,他要找回點面子,發語音多帶勁多霸氣,比扭扭捏捏發文字顯得有氣勢多了。
計琂洗完澡出來才看到消息,看見語音條,眉頭明顯上揚了一些弧度。
他調大音量,坐在沙發上将手機貼近些許。顧濰合的嗓音清列,很有辨識度,适合唱歌。他不禁想起顧濰合要是學音樂,現在估計是個很出色的歌手,畢竟他的音色很特殊,唱歌本身也不錯,加上技巧,肯定能火。
可惜……
計琂眼皮跳了兩下,表情也嚴肅起來。
顧濰合之所以沒去學唱歌,估計也和他出生在普通家庭有關。普通家庭的大多數父母根本沒閑錢培養發覺孩子的興趣愛好。
“我沒背景沒人脈,就算是死在他手上,也沒有媒體敢曝光……”顧濰合的話複現在他的腦中。
計琂的心髒有一瞬間的不舒服。
這件事對顧濰合來說應該很重要,但他卻因忙于董事會忘記了。
那人什麼背景?敢這麼對待他看上的人?計琂撥通了一個電話。
顧濰合晚上到達計琂給的地址,不知道計琂打的什麼算盤,但看天色漸晚,一輪凄涼的圓月似乎在訴說着他今晚的難關不太好過。
站在别墅門前,仰望着月亮和恢宏的建築,一直從五樓看到大門,和計琂辦公室的門似乎是相同的顔色。
這麼大的别墅,不說他還以為是樓房呢。
顧濰合了掂手裡的被子。
他不知道計琂蓋什麼牌子的被子,計琂後來沒回消息。不過用腳趾想也是傳說中意大利或者其他國家手工制作,一床估計得十幾萬。
他聽聞某演員光衣食每頓每件均價幾萬,計琂的消費能力相較于區區演員,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幹脆買最貴的牌子,三萬塊,是一天時間能找到最高檔次的被子。
躊躇許久,磨蹭到八點整,他摁響門鈴。開門的是一位中年阿姨,正在幹活,身上系着圍裙。
“您好,我是顧……”顧濰合改口,“我是來找計琂的,麻煩您告訴他一聲。”
顧濰合以為按照計琂的架勢,起碼得讓人告知一下,上次在辦公室他就以睡覺為由晾了自己半小時,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自己恐怕要在晚風裡站一個小時打底。
沒想到阿姨見了他,放下手中的擦碗布,笑瑩瑩開展門。
“顧先生,您來了,計總已經等您很久了,直接上三層藍色的門找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