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做出惶恐的表情，看不出是裝的還是真的。

“你先别激動，你剛才不是說得挺好嗎？不在乎性别，找一個合拍的另一半，說不準你真能找到。”

顧濰合想再争取一下，可他想想自己，在計琂沒澄清之前公司是不會護着他的，前無經紀人，後無助理，單打獨鬥，有勝算，也沒有心力。

他默默歎了口氣，拿起外套，走時眼睛死死定在李嘉身上。

“慢走不送！”

車速開到一百六十邁，在一座學校前，他踩刹車的腳都是麻的。

“姜洋中學。”是以那個人命名的學校。

行駛過學校的一段路能看見操場和圖書館，看見熟悉的建築，焦慮開始軀體化。

他努力不去看那些建築，僵硬的手臂隻有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控制住方向，在限速的最大速度内驅車往家的方向走。

他的房子沒有買在明星聚集的小區，而是在一處僻靜優美的小區置辦了在這座城市的家。

電梯開門，家門口的地毯似乎有些雜亂，一梯一戶，不應該有人經過才對。

顧濰合謹慎地打開門，看到沙發上坐着的計琂，想起李導今早公開了他作為相親嘉賓上節目，頓感頭疼。

計琂能來他的房子，一定是生大氣了，不知道這次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計琂先發制人：“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也休想和别人暧昧。我才知道這個節目的導演是李嘉，你不會傻傻地被他三言兩語騙了吧？你知不知道他在圈裡的名号？李忽悠，你處處忍讓就等着被他忽悠死吧！”

顧濰合換拖鞋進屋。他其實也察覺李嘉沒那麼簡單，但人家步步為營，這時候他逃不掉。

“我會上節目，你隻能和我暧昧。”

“你說什麼？！”

顧濰合差點沒給眼珠子瞪出來。

“你瘋了是不是？計琂，你這種身份上戀綜？你……”

顧濰合突然詞窮。

“社會身份不能上戀綜？那麼多戀綜，社會人士不少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社會人士當然可以參加綜藝，隻是你的身份特殊，你不怕被人議論？成為談論焦點，不是什麼好事。”

計琂把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裡，站起來看着他，很少見地沒有調戲的神情，像開會一樣嚴肅。

“我一出生就是被議論的焦點，現在我二十七歲了，其他人的議論又不能對我的生命造成影響，甚至不能影響我的現金流，我怕什麼？”

普通市民顧濰合一下子就被傷到了。

“行，我不理解你們資本家的心思，你們也許覺得上節目隻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的事我管不了，你想上就上。”

雖然這麼說，顧濰合還是沒從計琂要上戀綜，還是和他一個節目這件事的震驚中回過神，他如同被雷劈了，看似風平浪靜地坐到沙發上，實際上内心早就已經外焦裡嫩了。

“這麼驚訝做什麼？我為了自己感興趣的人，就是可以做到什麼都不顧。”

這句話簡直要了顧濰合的命，他看鬼一樣慢慢轉頭，難以啟齒：“你你你，你别說，你千萬别說你打算上節目真的隻是為了我。你還有其他目的對不對？PMR要推出新産品了？要走親民路線了？請你告訴我，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計琂被他真誠的表情打動，忍不住剮蹭他的鼻子。

“扪心自問，我做事真的很沖動，我喜歡你，想得到你，在這個過程中，我不在乎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如果你足夠了解我，你就會知道，我在畢業時也參加過一檔綜藝，是全素人野外露營綜藝，在裡面我并沒有露臉，一直戴着防風面飾。還有，你之前參加的助農綜藝總投資人也是我，這兩件事和我的公司、我的産品，都不一緻，但我就是做了，這次也一樣。

說來說去，顧濰合腦子裡就一件事：“預告片已經發了，要不下次有戀綜你再上？”

“真掃興。”計琂沉下眼看他，往近湊了湊，被顧濰合站起來躲了過去。

“看來你沒有被錢砸過。”

“你給李嘉塞錢了？”一想到險些暴露自己秘密的李嘉不僅分毫無損，還收獲了計琂一筆錢，顧濰合就心塞，到想吐血的程度。

“我本身就是一個話題，再用了一筆小錢就搞定了。我看了直播，放心，老公找機會收拾他。”

顧濰合隻感覺渾身電流劃過，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讓那兩個字像家加了馬賽克一樣劃了過去。

他身體快速抖動幾下，仿佛真的被凍着了，“你别這樣，我真的會起雞皮疙瘩……”

“太不給面子了。”話還沒說完，他被計琂拉回沙發，觸到沙發的一瞬間，計琂覆了上來。

“唔……”

推搡間，靈巧的舌劃過他的上颚，一陣酥麻的癢意劃過尾椎，随着計琂的手掌，一起滑向危險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