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貝從沒有如此希望過自己此刻正身處一場夢境。
為了不耽誤節目進度,退燒後燚貝便下樓參與錄制。
她刻意裝得活力充沛些,走到二樓喊了句“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二樓一共兩節台階,她從第一節下來,站在第二節轉角,竟然看見易行辰正站在樓下。
灰綠色針織連帽衛衣,襯得他有點不符合他年齡的青春洋溢,像個二十出頭大學生。
他收回自己擡頭望向樓上的目光,擡了擡眉毛看向燚貝,唇線微微上揚一瞬,迅速被主人壓了下來。
“身體恢複了?”
他怎麼知道?
人一旦慌了,注意力就不在自己的動作上了,最後一級台階,燚貝如同被人點了穴道一般,腳一軟跌坐在地,看起來特滑稽。
易行辰眉心一顫,眼見她并沒有真的摔着,停住了已經踏出去的半隻腳。
“看來是沒恢複。”
他慢慢走過去,居高臨下。
“需要扶嗎?”
上一次他扶她被她拒絕了,他還在記仇。
“不用。”燚貝一骨碌爬起來,撲打撲打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塵,右手傳來陣陣刺痛。
“早上好,拜個早年。”
燚貝登時想到自己正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以及身上畫滿史迪仔的幼稚藍色睡衣,火速上樓。
梳子握在手上梳了幾下,看看鏡子裡因病而面色有些寡淡的自己,燃起一陣無名火,煩躁地摔打了兩下梳子。
她到底在在意什麼,究竟為什麼緊張,面對易行辰而已,有什麼好注意形象的,他又不她的誰。
這麼想着,燚貝打消自己打理發型的想法,隻是随意挽起了自己的長發紮個馬尾,在腦後對折打結。
很簡單的梳頭動作,卻依舊會使她的右手疼痛,這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渡關山》的選角結果還沒有出來,她本就不占優勢,要是右手無法握劍,她将徹底失去秦忍這個角色。
這麼想着,燚貝讓蓉蓉安排她節目後空出時間到醫院檢查。
蓉蓉一聽說她受傷,比她還要着急。
蓉蓉:姐,你手也受傷了,很痛嗎?嚴重嗎?
也難怪蓉蓉緊張,之前那場鬧劇她自己也是受害者,手上現在還纏着紗布。
這丫頭是個人型監控,會事無巨細将燚貝的情況彙報給林爽,前日的鬧劇和昨日的生病已然讓林爽頭疼,避免她又小題大做去打小報告,燚貝盡量弱化自己的傷勢。
燚貝:不嚴重,就是有些動作偶爾會有痛感,怕影響後面的拍攝,保險起見還是檢查下。
蓉蓉這才放下心替她安排行程。
照顧幾位演員的檔期,節目組這兩期節目将連續錄制,參與錄制的藝人朋友也大多今晚或者明天到達。
這大概就是易行辰在這的原因,但臨近年末,又要進組,他行程不應該很滿的嗎?為什麼會提前到達?
況且他個人的習慣,進組期間就一心一意拍戲,不參加綜藝的。
想來新公司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饒是他也不得不妥協自己的原則。但又是誰請他來的,又是陳爾?
燚貝實在有些無奈,她現在并不想見易行辰,連帶着看陳爾也有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再下樓正碰到陳爾和其他人回來同她打招呼,問她病況如何。其他人她都一一回了,輪到陳爾,眼神不耐地夾了他一眼。
這一下倒把陳爾弄懵了,不明所以撓撓頭。
——
常駐和飛行正式見面,燚貝同其他人一樣站在隊伍裡規規矩矩等易行辰一一握手。
淺淺握着她的手指尖,兩人的食指隻是虛虛一碰,在對面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收回目光的時候,燚貝已經迅速撤回了自己的手。
這反應易行辰倒是不意外,他現在在燚貝這裡的形象是個有女朋友還處處留情,且陰晴不定,忽冷忽熱的渣男。
易行辰繼續向後同人握手,餘光瞥見燚貝同身側那人“咬耳朵”,至于說的什麼,他聽不清。
一心二用,手上力道重了些,對面同他握手時南尋眉下一驚,以更甚于他的力度回敬他。
易行辰這才猛然回神,随口誇了句“厲害。”緩解氣氛。
時南尋腦袋一時轉不過來,也傻乎乎去誇易行辰。
“易哥也很厲害,勁兒真大。”
姚遠樂了,爆梗道:“怎麼,别人握手,你倆在這掰手腕。别着急,等下遊戲環節有的是機會。”
難得一見易行辰被人開玩笑,其他人也都看向那邊。
十幾雙眼睛,他就是一下就對上了燚貝的視線。
燚貝心道:“晦氣。”悻悻收回了視線,繼續同陳爾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