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瑜:“……”他今日非常低調,怎的就入了皇上的眼?
聽到淩筝點名麗妃撫琴,周娴雅和虞嬌嬌一齊出聲應和,“早就耳聞麗妃琴技高超,今日可是有耳福了。”
虞嬌嬌一直不服氣衛靈珊的排名,她很好奇衛靈珊的琴技,有機會當然不想錯過。
周娴雅的心思便多了很多。若是衛靈珊琴技不佳,她便毛遂自薦,名正言順壓衛靈珊一頭。若是衛靈珊琴技甚佳,她可以趁機挑撥肖燕比試,據她所知肖燕琴棋書畫皆不佳,二人若是因此不和再好不過。
翠青不動聲色地拽了拽肖燕的衣角,眼裡冒光:宮鬥好像開始了。
不似翠青的激動,肖燕有些擔憂地看向衛子瑜,她直覺衛子瑜是個率直的人,她不讨厭衛子瑜。
皇上雖是問詢,但語氣不容拒絕,若是再推辭,定會惹得皇上不悅,衛子瑜輕歎口氣,回淩筝道:“鳳鳴已經調試好,臣妾遣人回宮取來。”
淩筝淡笑着點頭,“甚好。”
很快就有宮人從明月宮取來鳳鳴。
鳳鳴通體漆黑如墨色,在燭燈的映照下反射出瑩瑩光澤。乍一看上去,似乎普普通通無奇特之處,直到衛子瑜坐在琴前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叮——”,一聲若冰敲玉碎的琴聲響起,衆人心頭一震,方知鳳鳴的不同尋常。
衛子瑜心中訝異,鳳鳴的聲音竟是如此清冽空靈,難怪被傳為世間難尋的奇寶。
周娴雅不由得蹙起眉,心中隐隐有不平,那日賞花宴麗妃隻一動不動當了半日雕塑,皇上就把如此珍貴的寶物贈給她,現下看來,有失公允。
虞嬌嬌亦頗有些不服氣地想,若是衛靈珊琴技不如她,皇上把鳳鳴賞賜給衛靈珊,她真真是不服!
衛子瑜的手十分漂亮,手指白皙修長,骨肉勻停,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慢慢揉撥,瑩白與墨黑形成鮮明對比,簡簡單單輕弄慢撚琴弦的動作,竟好看得像是一副動态山水圖。
衆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被衛子瑜指間的動作吸引。
婉轉清靈的琴聲緩緩響起。
琴音平穩時若溪流緩緩,激昂時若山川巍峨。
低沉、高昂,婉轉、激烈,如此大開大合的演奏方式,卻絲毫不顯突兀,融洽得渾然天成。
琴音仿佛讓人身臨高山流水間,于山巅俯瞰流水,動人心魄。
一曲罷,衆人久久不能回神。
許久後,聽到肖燕的喃喃自語衆人方才回神,“我以前在話本子裡看到形容餘音繞梁,很是不能理解,今日聽了麗妃彈奏的曲子,方才懂得什麼叫做餘音繞梁。”
大開大合的彈奏對琴技要求頗高,普天之下,恐是無人能達到衛子瑜的水平。
虞嬌嬌心悅誠服地看着衛子瑜,突然覺得自己的第二名是撿來的,第一名一騎絕塵!容她想想該怎麼形容這種差距,她自诩鶴立雞群,那衛子瑜便是鳳毛麟角。
淩筝笑着贊賞,“果然,唯有麗妃的琴技才能配得上鳳鳴。”
看着一衆人驚豔的目光,衛子瑜微微垂眸,眸間極快地劃過一抹黯然。他的娘親以琴技聞名江南,幼時娘親便親自教導他撫琴。
娘親曾哀怨地對他道:“名門貴族撫琴是附庸風雅,風月中人撫琴卻是為讨生計。阿瑜,是娘親對不住你。”
垂下眼眸,須臾後再擡眸時,衛子瑜已斂去突然而起的黯然失落。他緩緩站起身,輕聲對淩筝道:“皇上,臣妾獻醜了。”
淩筝一直關注着衛子瑜,所以方才衛子瑜一瞬而逝的黯然神傷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有些不解,衛相千金自幼便被千嬌百寵着長大,方才衛子瑜那一瞬的黯然,卻像是曆經了諸多苦難,神色凄楚。
麗妃身上,似乎有秘密。
這一念頭剛在淩筝腦間漾起,周娴雅的話便打斷了淩筝的思緒,“聽完麗妃撫琴,不知貞妃妹妹可有才藝助興?”
周娴雅看着肖燕,十分率真地說道:“貞妃妹妹不要有心理負擔,隻是娛樂而已,盡興就好。”
虞嬌嬌不動聲色瞥了周娴雅一眼,心道,挑撥開始了。
淩筝沉默須臾,亦問肖燕:“貞妃可有才藝表演?”
“有!”肖燕回答得斬釘截鐵,面上難掩興奮之色,“我,哦不,臣妾,與皇上比武切磋可好?”
淩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