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偏僻得快趕上長門宮罷了。
明月宮的一衆太監宮女聽完喜财傳達的皇上口谕,皆面色大變,娘娘這是失寵了嗎?
聽到喜财的寬慰,衛子瑜回過神,把一衆太監宮女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心道,正好可以以此篩選出忠心之人,待日後他離開皇宮,也可向皇上舉薦。
麗妃從明月宮遷至長陽宮的事情很快在後宮掀起軒然大波,衆妃嫔紛紛猜測麗妃是否失寵。
唯有太後,蹙着眉對劉嬷嬷道:“阿葉,别人或許不知,但皇上到底是從哀家肚子裡出來的,她在打什麼主意,哀家怎會不知道,她這是要護着麗妃。”
長陽宮不僅遠離各宮妃嫔,且有禦前侍衛防守,既清靜又安全。
劉嬷嬷寬慰太後道:“太後娘娘莫要憂心,皇上這麼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麗妃娘娘此番遭人算計,皇上定然是要多護着些,若不然也不好向衛相交代。”
話雖是這麼說,但劉嬷嬷也知道,皇上請方太醫為麗妃請脈,這可不是簡單的護着,但無論如何,總歸不會是皇上真的看上了麗妃。……皇上怎麼會喜歡上女子呢。
遷至長陽宮,衛子瑜心情大好。
長陽宮的确環境清幽,且布局格外詩情畫意,以梅蘭竹菊布景,仿若一幅徐徐展開的清幽畫卷。
竹院内修竹錯落有緻,曲徑通幽處掩映着亭台樓閣,花木扶疏。蘭苑幽香浮動沁人心脾,亭台水榭臨着一方清池,清水潺潺,波光粼粼。菊園内,此時已入秋,五顔六色的菊花含苞待放,有的已經綻開,或宛若彩色絨球,或花瓣絲絲垂落随風搖曳,滿院繁華。梅園回廊曲折,假山堆疊,即便此刻梅花尚未盛開,亦不顯蕭瑟,庭院深深,自有一番清幽韻緻。
看着長陽宮内的盛景,金钊忍不住驚歎,“長陽宮内竟是這般雅緻。”她突然覺得自家娘娘不是失寵,的的确确是來休養。
剛進到長陽宮,衛子瑜便喜歡上這裡,他很喜歡這甯靜清幽,卻又生機盎然的景象。
喜财待到衛子瑜安置好才告退,離開時他恭敬地對衛子瑜道:“麗妃娘娘,皇上讓奴才轉告您,身邊侍奉的人您可自行決定去留,不必向皇上和太後禀告。”
衛子瑜怔了一瞬,頓了須臾才回喜财道:“勞煩喜财公公替本宮謝皇上。”
喜财離開後,衛子瑜陷入沉思,他是男子,皇上也是男子,皇上待他這般貼心,他應該怎麼想?
從來隻聽聞皇上不近女色,卻沒聽說過皇上有龍陽之癖。那夜他中了媚藥,媚藥發作後定然百般難堪,不管皇上是不是因為不懂其道,終究是沒有對他越過雷池。
皇上是明君,萬不可行差踏錯留下污點被世人诟病。他一條賤命死不足惜,若皇上執意不聽勸,他便以死進谏。
打定主意,衛子瑜心情輕松很多,這才有了興緻在長陽宮散步。
置身蘭苑,衛子瑜走在蜿蜒的長廊上,看着兩旁蔥郁的蘭草,嗅着鼻間淡雅的幽香,他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許眼熟,仿佛曾經見過這般景象,卻怎麼都憶不起在何處見過。
蘭苑内有一書房,當衛子瑜走到書房門前停下腳步時,跟在他身後的招财突然出聲解釋:“這書房内有很多藏書,皇上以往經常來此處閱覽。”
“皇上經常來此處看書?”聽到招财說的話,衛子瑜有些驚詫地問道。
招财非常肯定地回答衛子瑜:“是的,麗妃娘娘,皇上以往閑暇時經常來此處。”
見衛子瑜面上露出猶疑表情,似是不确定還要不要進書房,招财繼續說道:“皇上既然将長陽宮賜給娘娘休養,喜财公公離開時也未特意提醒娘娘不能去的地方,這書房娘娘便也可進。”
道理雖是如此,但衛子瑜還是止住腳步,即便十分好奇裡面的藏書,但他覺得還是應該先征詢淩筝的同意。
招财的這番話,衛子瑜并未深思,他以為這是宮中衆人都知曉的事情。
……
慈甯宮内,太後手裡的茶杯掉落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碎得四分五裂。
太後望着淩筝,面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皇上你說什麼?”
劉嬷嬷站在太後身旁,也驚得忘了動作。
淩筝輕歎口氣,重複一遍說道:“兒臣說,麗妃不是衛靈珊,是衛子瑜男扮女裝頂替衛靈珊入宮。”
淩筝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複命,衛靈珊性格活潑大方明媚張揚,被衛相,尤其衛相夫人,視為掌中寶,而衛子瑜……
确實如衛子瑜所言,衛錦崐并未認他。衛子瑜輕描淡寫對淩筝講述的過往,并非那般雲淡風輕,實際遠比他所講的艱難坎坷很多,他吃過很多苦。
衛子瑜的娘親林菀菀在世時,他們母子二人就過得十分艱難,林菀菀過世後,幼年失怙的衛子瑜過得更為艱難。
衛靈珊和洛羽楠施以援手,也隻是讓衛子瑜有栖身之地能夠果腹,衛子瑜拜師寒山居士也并非一帆風順,曾遭受排擠,被人陷害。
好在衛子瑜心性純良品行高潔,即使身處泥濘,也皎皎如明月,熠熠似繁星。
太後沉着臉問淩筝,“你是說衛相的私生子,哦不,連私生子都算不上,一個妓生子,男扮女裝頂替衛家嫡長女入宮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