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子瑜的後背撞到樹上，淩筝面上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快吃吧，衛子瑜，你已經無路可退。”正是看到衛子瑜身後有棵樹，淩筝才欺身上前的。

淩筝取過衛子瑜手裡的糖人，放到他嘴邊，問道：“你想抗旨嗎？”

衛子瑜對上淩筝的眼睛，許久後，低聲道：“子瑜不敢。”

薄唇輕啟，衛子瑜輕輕咬上鳳凰的尾羽，咔嚓一聲，尾羽斷裂落入衛子瑜的唇齒間。鳳凰不再完整，沁人的甜味卻在衛子瑜唇齒間迅速蔓延，沖擊着他的味蕾。

這種甜不同于糕點的淺淡綿長，濃郁得迅速霸占滿整個口腔，攻城略池不放過任何一處。衛子瑜心思微動，這甜味就像皇上一樣，霸道得令人無法反抗。

衛子瑜是第二次收到糖人，卻是第一次吃糖人。

“好吃嗎？”淩筝在衛子瑜耳邊輕聲問道，然後退離開衛子瑜。

“甜，很甜。”

衛子瑜乖巧回答淩筝。

“你吃過糖葫蘆嗎？我帶你去買糖葫蘆。”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淩筝退離開衛子瑜，又帶着衛子瑜向另外的街道走去。

衛子瑜跟在淩筝身後，一口一口啃掉整隻鳳凰，香甜濃郁，酥脆可口。

吃糖果然會讓人心情愉悅，然後在心裡記住甜蜜的感覺。

淩筝帶着衛子瑜在街上閑逛，買了不少東西，直到尋到賣糖葫蘆的攤位。

“買了糖葫蘆我們就回宮吧。”看着賣糖葫蘆的攤位，淩筝對衛子瑜說道。

“好。”衛子瑜點頭。

鮮紅的山楂，裹着薄薄一層晶瑩的糖，看着可口得緊。

淩筝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蘆遞給衛子瑜，“走吧，我們回宮。”

“嗯。”

衛子瑜跟在淩筝身後，直到身邊的人漸漸稀少幾欲無人，衛子瑜才低聲道：“皇上帶子瑜出宮，不是單純的隻想逛街，對嗎？”

買面人的路口，另一頭，就是他在京都落腳的宅院。

此時，衛子瑜居住的宅院，院子裡挂着燈籠，燈籠已被點亮。

淩筝似笑非笑地看向衛子瑜，“麗妃很聰明。”

“不過，在買了糖人以後，朕就隻打算陪着麗妃逛街了。”淩筝直白道。

院子裡，衛靈珊和閑散人坐在石桌前。

衛靈珊有些焦急地頻頻望向院門處，“阿瑜傳信讓我回京，相約在此處會面，他卻遲遲沒有來，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師父，我們想辦法進宮吧，我怕阿瑜出事。”

閑散人蹙眉，“珊兒，你莫要急，再等等，等到明日早晨，若是還沒有子瑜的消息，我們再設法入宮也不遲。”

衛子瑜低眸躬身懇求淩筝，“子瑜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皇上不要牽連子瑜的阿姐。”

“現在是回宮，還是去看望你的阿姐？”淩筝極輕地歎了口氣，問衛子瑜。

淩筝給太後說會試探衛子瑜在衛靈珊心中的分量。

衛靈珊剛接到消息，就第一時間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淩筝今日帶衛子瑜出宮，就是欲以衛靈珊威脅衛子瑜合作，有衛靈珊作為挾制，衛子瑜不敢不從，也不敢輕易叛變和反悔。

淩筝作為皇上，溫柔款款、循循善誘，和嚴刑逼供、威逼利誘的手段都是信手拈來，卻是，在看到衛子瑜珍之重之那隻鳳凰時，突然改變了想法。

少年眸中的欣喜、神傷、惋惜都不似作假，淩筝想要留住這一抹難得的真誠，她突然不想與衛子瑜的合作是從威逼開始。

她知道，今日的威脅會使得衛子瑜妥協，但是少年的真誠也會止于此，她突然不想這樣。

既然衛子瑜從來都身處泥濘和黑暗，那她便坦坦蕩蕩允他一片光明，作為大夏國的君主，她還不吝啬這一點。

“子瑜這身衣服……”

衛子瑜低眸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蹙起眉，既然已經出宮，他定然是想去看望阿姐的，隻是這身衣服，他得尋理由向阿姐解釋。

從皇上在街頭改道帶他買面人時，他便窺到皇上改變了某些心意。隻不過，帝心難測，他想要再确定一番罷了，以确保阿姐的安全。

淩筝好整以暇地看着衛子瑜，衛子瑜擡眸看向淩筝問道：“皇上也要和子瑜一起嗎？”

淩筝點頭，“要不然晚些時候誰帶麗妃回宮？”

“朕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可麗妃不行，而且麗妃翻牆的功夫也欠佳。”

衛子瑜：“……”他也不是非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