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流放嶺南，無召不得歸

喜财努力地措詞，盡力客觀地向淩筝陳述事情經過。

淩筝聽完喜财的禀報後，問喜财：“起因是因為禁足，貞妃覺得憋悶，然後和貼身丫鬟翠青比武切磋，因此吵鬧到隔壁的賢妃，賢妃出面阻止，于是兩人發生了口角，是嗎？”又是翠青，淩筝對翠青簡直記憶深刻。

更令淩筝難以想象的是，周娴雅向來端莊，怎麼會和肖燕發生口角。

淩筝頭疼地扶額，吩咐喜财，擺駕啟祥宮。

當太後聽到劉嬷嬷禀報，賢妃和貞妃發生争執，皇上前去調解時，氣笑了，“哀家當真是活久見，兩位妃嫔吵鬧，皇帝去調解鄰裡關系，真是胡鬧，成何體統！也不怕傳至朝堂讓大臣們笑話！”

太後吩咐劉嬷嬷，“阿葉，你去看看，若是貞妃和賢妃太不像話，就罰二人各自抄寫《内訓》一百遍，不抄完不許踏出寝宮半步，都怪皇上平日裡太慣着她們了。”

劉嬷嬷趕緊領命，然後前往啟祥宮。

當劉嬷嬷到了啟祥宮門口時，隻見啟祥宮和琳琅宮的宮門皆大敞着，門外放着一把太師椅，淩筝正安然閑适地坐在太師椅上，賢妃和貞妃立于淩筝身前，二人正說着話，模樣不似在吵鬧。

淩筝好整以暇地挑眉問肖燕，“嗯？按貞妃的意思，還得怪朕禁足了你們？所以你才和賢妃發生了不愉快。”

劉嬷嬷見到淩筝，趕緊上前躬身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淩筝擺手，“劉嬷嬷無需多禮，可是太後讓你來的？”

劉嬷嬷回答淩筝，“太後聽聞貞妃娘娘和賢妃娘娘發生了争執，便讓奴婢前來看看。”

劉嬷嬷看着肖燕和周娴雅在淩筝身前言笑晏晏的模樣，心中已經知曉，此事恐怕是貞妃和賢妃故意為之。

始作俑者是周娴雅，肖燕順勢而為。周娴雅想讓肖燕在淩筝面前落得個粗魯刁蠻的形象，肖燕則借機想見淩筝，二人殊途同歸倒是“一拍即合”。

劉嬷嬷暗忖，都不是省油的燈，太後罰貞妃和賢妃各自抄寫《内訓》一百遍，定然是早就窺到了其中真相。

周娴雅不讓蝶顔找肖燕，自己親自找肖燕，确實是存了幾分想要把事情鬧大的心思，最好是傳到皇上耳裡，讓皇上知道肖燕的粗魯。而且，她受不住肖燕鬧騰的性子，想要一次性杜絕後患，這便需要設法驚動皇上才可。

肖燕也不愚笨，剛察覺出周娴雅的意圖，便立刻派人去禦書房請皇上，先發制人，這在軍事戰略中可是至關重要的原則。最重要的，很久沒見到皇上，她也想見見皇上，反正她就是這般熱鬧的性格，進宮前皇上就知道，她才不怕。

翠青見肖燕沒有落下風，暗戳戳給肖燕比了個豎拇指的手勢，主子的話本子沒有白看。

這一切，盡數落在淩筝和劉嬷嬷眼裡。

淩筝瞥了翠青一樣，眉梢上挑，轉過頭問劉嬷嬷，“劉嬷嬷可是帶了太後口谕？”

劉嬷嬷趕緊應是，然後一闆一眼宣讀太後口谕，“後宮妃嫔在禁足期間發生争執，太後震怒，派奴婢前來傳口谕，罰貞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各自抄寫《内訓》一百遍，不抄完不許踏出寝宮半步。”

這所謂的口谕其實也可以不罰，分寸在劉嬷嬷，但皇上的意思分明是要罰，劉嬷嬷豈會不懂皇上的意思。

周娴雅：“……”都怪肖燕那個蠢貨先去告狀。

肖燕愣住，“皇上？”事情的發展和她想的不太一樣，現在不止得禁足，還得抄！寫！一百遍！《内訓》！

淩筝面色冷了下來，若不是不想加深肖燕和周娴雅的矛盾，擔心定國大将軍和周太傅發生龃龉，她豈會閑得來管兩人雞毛蒜皮的争執。

“就按太後的意思。”淩筝冷冷地說道。

肖燕還想狡辯，周娴雅卻是在看到淩筝變冷的面色時躬身領罰。

見周娴雅領了罰，肖燕也隻得作罷。

待淩筝和劉嬷嬷一起離開後，周娴雅冷冷地對肖燕低語，“貞妃想要先發制人，也得先學會告狀的技巧，否則損人不利己。”

肖燕：“……”

周娴雅冷哼一聲，轉身回啟祥宮。此事，她絕然不會告狀，隻會把事情鬧大，卻也不能鬧得太大，然後讓别人把這件事情傳到皇上耳裡，貞妃喧嘩在先，她已經好言相勸，貞妃卻是不領情，還和她發生争執，她不欲給皇上增添煩惱，選擇息事甯人。如此，才能彰顯她的溫柔賢淑和肖燕的粗魯無禮。

肖燕那賊喊捉賊、誇大其詞的告狀，不僅驚動了皇上，還驚動了太後，不被罰才怪。

在肖燕看不到的地方，周娴雅面上的嫌棄表情毫不遮掩。

肖燕回到琳琅宮後，無聊地翻看話本子，突然，她若有所思地問翠青，“翠青，你說，我若是這般告狀，是不是被罰的就隻是賢妃了？”

“啊？”翠青好奇地看着肖燕，問道：“娘娘，怎麼告狀？”

“皇上，禁足太久，臣妾憋悶得很，都怪臣妾喜歡熱鬧，不像賢妃姐姐那般安靜娴雅，臣妾不是故意惹惱賢妃姐姐的，臣妾已經向賢妃姐姐道了歉，可是姐姐還是很生氣，臣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賢妃姐姐不再生臣妾的氣，皇上您快來看看，幫忙勸勸姐姐吧。”

肖燕若有所思地問翠青，“先發制人，以退為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