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附和聲不斷響起。
段景依舊沒有搭話,這也促使着場内的氣氛不斷僵持。
作為旁觀者的年煜,覺得這出戲真有些無聊,于是便擡腳用力踢了一下身側的大門。
嘭的一聲。
頓時,裡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門邊,站在離門最近的段景也是一愣,轉身看向站在門邊的年煜。
兩人的視線簡單地交彙了一秒便互相移開,年煜從那位男beta的眼神裡讀出了對自己的驚訝神情。
“是來喝酒,還是勸酒?”
他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靜,但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就能察覺到他此時有些不高興。
禹朔從聽到年煜聲音的那一刻,就立馬從座位上直接彈了起來,快速走到門口,緊接着,用身體擠開擋住年煜去路的段景。
他湊到年煜身邊,有些擔憂的詢問。
“小少爺,這是來多久了?”
年煜沒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撇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又缺人喝酒了?”
聽懂年煜話裡意思的禹朔頓時覺得背後豎起一陣寒毛,立馬搖頭否認,緊接着陪笑似的對年煜說:“怎麼會,有這些兄弟已經夠了。”
想當初,年煜就是因為缺人跟自己喝酒,才會獨自一人找上禹朔,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帶自己着好酒登門拜訪,而是直接把禹朔堵在路上,告訴他自己缺人陪着喝酒。
那時禹朔沒把身形瘦弱的年煜當一回事,在他看來一個敢口出狂言的男omega會這麼說,很明顯就是在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他婉拒了年煜的要求,讓他在等等,排排隊。
但是,沒想到年煜會直接對他出手,将他和五個小弟一道打趴在地上。
年煜将鞋底踩在禹朔的側臉上,語氣平靜且帶着淡淡的厭世感說:“心服口服跟我喝酒了吧?”
那雙藍紫色的眼眸像是淬了冰的刀鋒,掃過禹朔身上時,讓他不由自主打寒顫。
當天晚上,年煜拉着禹朔讓他陪自己喝了一整夜,喝得禹朔直接急性酒精中毒,在醫院躺了幾天才出院。
搞得禹朔現在聽到年煜提到‘缺人喝酒了’,他都覺得有些後怕。
在他看來,年煜除了是一個帶着瘋批感的男omega外,更重要的便是他動不了這個人。
他的背景比禹朔想象中的還要硬,更加碰不得,隻能好吃好喝的供着。
“哪有哪有。”禹朔連忙回絕。
見到年煜沒有吱聲,他便随即将頭轉向段景揚聲說:“段景啊,你快走吧。”
聞言,段景看向年煜的視線立馬移到禹朔身上,搖了搖頭道:“手機尾号4589的客戶麻煩取一下訂的玫瑰花。”
Spoli有特殊規定:要求送花的店員必須當面将花交給收花的人,并讓其在收據單上簽字。
“這花誰訂的?快出來領。”禹朔說着環視了一遍在場的人,便見到他們都搖搖頭。
“該來的人都來了吧,應該沒人在spoli訂花吧?”
“電子訂單顯示地址在這邊。”段景說到這裡,拿起自己握在手裡的手機念了一遍地址,以及當時客戶留下的完整手機号碼。
“有人用這個号碼嗎?”禹朔問完,再次見到在場人搖頭的畫面,他不死心又問了一遍,“那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号碼?”
話音一落,又是一片安靜。
直到門口傳來一道十分詫異的男聲:“小少爺,你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聞言,年煜扭頭看向距離自己隻有三步之遙的男alpha,愣了一會才想起他的名字,叫童嘉言,跟禹朔一樣都是南城私立高中的高二生。
他是南城醫藥領域巨頭童家的小兒子,也是一個纨绔子弟,不過能言善道,最擅長說些花言巧語。
“我懂了,是不是特意在這裡等我?就像那個迎賓的男模一樣。”他說完大笑一聲,一副被自己逗樂的模樣。
男模?
年煜嘴角挂起冷笑,擡腳就直接往他的小腿上伺候了一腳。
童嘉言痛呼一聲,立馬蹲下抱着自己的小腿肚揉了揉,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年煜冷着聲說了一句。
“皮癢了?”
他急忙站起來搖了搖頭,陪笑着說:“哪有啊,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童嘉言說完,用視線快速掃視了一眼包間内的情況,最後目光落在抱着一束玫瑰花的段景身上,頓時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怎麼送,這麼快?”
他邊說着,邊走過去想要從段景手裡接過那束玫瑰花,卻被段景一個側身給擋住,對此,他眉頭一挑。
“怎麼了?我訂的玫瑰花,我還不能拿了嗎?”
段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是手機尾号4589的客戶嗎?”
童嘉言跟着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我差點都忘了,在spoli購花在收花時,要親自簽收據單。”
段景點了一下頭,單手從自己腰間的挎包裡拿出一支簽字筆,将其和另一隻手上握得有些發皺的收據單一塊遞到了童嘉言跟前。
他接過後,便在昏暗的燈光下,快速在收據單上寫下自己的姓名,緊接着特意拿到年煜跟前,讓他看一眼。
“怎麼樣,小少爺,我這字還不錯吧?”
對于童嘉言這種看似是詢問,實則是求誇的話,年煜并沒有過多理會,隻是應了聲嗯,然後便從其他人讓出來的一條路走到了包間最裡面的沙發坐下。
童嘉言啧了一聲,聳了聳肩,便将收據單和筆交還給段景,從他手裡接過花後,快步朝着年煜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感謝您選擇spoli,祝您生活愉快。”
段景說完這段十分官方的話後,直接從包間敞開的門口離開。
但他在離開前,又特意回頭瞟了一眼,坐在最裡面被大部分人視線注視着的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