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要喝了。”
管家應了聲好,半蹲在年煜身前快速收拾手裡的米粥,随後起身看向已經走到他身後的梁希,臉上挂着歉意的笑。
“能在麻煩小姐幫助少爺喝個藥嗎?”
梁希應了聲好,在管家拿着垃圾去丢時,她迎着年煜的視線走到他身側,然後一隻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藥袋。
當她坐下後,就将手裡的紙杯放在身側平坦的座椅扶手上,然後解開藥袋仔細看了一眼藥品盒子上的使用說明。
過了一會,她拆開退燒藥的盒子,按照盒子上的醫囑取下了一個白色藥片遞給年煜,見到他沒有伸出空的手接過時,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怎麼了?”
“你擡高點,直接喂到我嘴裡,避免二次污染。”
對于年煜給出的這個理由,梁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隻好應了聲好,說:“張嘴。”
年煜皺着眉頭回絕:“不要,你拿高點,我自己湊過去咬住就行。”
梁希愣了一下,看在他現在還是病人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這些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裡的藥片捏在手指尖然後一把抵在年煜的雙唇間,看到他因此露出發愣的神情時,她不由得嘴角揚了揚。
年煜垂眸讓自己的雙唇往前湊了湊,剛碰到她的指尖,她就立馬松開收回了手。
他眨了眨眼,沖刷掉眼底浮現着的些許失落,順勢将藥片含在嘴裡,苦澀的味道立馬在他嘴裡蔓延。
他擰着眉頭看向梁希,擡手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喝了好幾口才将嘴裡那種苦澀的味道沖淡。
管家回來後,年煜便将手裡的紙杯遞給他,同時視線也落在他身上,眼神示意他别忘了剛才的事情。
“小姐,還有需要擦臉上的藥膏,也麻煩您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先離開了,等少爺吊快完針我就過來。”
管家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年煜趁着梁希去接水那段時間,讓他等會跟梁希這麼說。
梁希應了聲好,年煜臉上的傷确實是跟自己有關,她無法推脫。
在管家轉身走後,梁希就從藥袋裡拿出裝着藥膏的盒子,以及一包沒有拆封的棉簽。
“我會輕點,你要是太疼的話,你就告訴我。”
年煜應了聲好,那雙看着她的藍紫色眼眸,目光溫和。
但也隻維系到梁希沒上藥之前,當沾着藥膏的面前碰到他此時發紅發腫的左臉時,那種像針紮的感覺讓他不由得皺緊眉頭。
梁希仔細地将白色的藥膏在年煜臉上抹開,手法輕緩。
大概三分鐘後,梁希上完藥就拿着棉簽去丢,順帶還去了一趟衛生間用洗手液洗了洗手。
不知道為何過了這麼久,自己指尖還殘留着碰到年煜雙唇的觸感,柔軟,像捏面團一樣。
“……”
梁希暗自告誡自己不要多想,這些不過都是這位小少爺的小把戲而已。
當她回到年煜身邊坐下時,他便直接将自己手裡的亮屏的手機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有些困,靠着你睡會,麻煩你了,無聊的話可以刷我的手機。”
他說完又給梁希報了這個手機的鎖屏密碼,一種絲毫不把她當外人的感覺。
梁希将手機抓在手裡捏了捏,應了聲好。
“謝謝了,梁希同學。”
他話音一落,便将自己的腦袋輕輕靠在梁希的肩膀上,然後閉上眼睛。
梁希愣了一下,扭頭看過去隻能看到他合上的粉嫩雙唇,讓她不由得再次想起喂藥的事情。
“……”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微微低頭盯着手裡已經黑屏的手機,思緒漸漸紛飛。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跟梁舒望說的那些,她不由得想:他當時究竟是什麼想法呢?
梁舒望會不會生氣了?
可是他看着一點不像是在生氣的模樣。
梁希想到這裡,心裡對‘自己十分不了解梁舒望’這個觀點又深信了不少。
除去他們生活過的這十二年,梁希的記憶裡隻記得五年前的梁舒望,對于現在的他很是陌生。
還回得去嗎?
回不去了吧,畢竟自己都公開跟梁舒望這麼說了。
最後一層窗戶紙都撕掉了,還能怎麼辦?
梁希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深究,而是開始思考起自己不依靠梁舒望的話,如何順利地從南城私立高中畢業?
她清算了一下自己從來到南城那天起攢下的錢,還是不足以交她想要去的大學四年學費。
還要努力呢,梁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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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煜将要吊完最後一瓶藥水後,管家适時地出現在梁希身邊,他站在她對面跟她說話。
“小姐,幸苦了。”
管家說着将自己手裡一瓶常溫地葡萄汽水遞給了梁希,并解釋了一句。
“這是少爺特意囑咐,讓我帶給您的,這是他最喜歡的一種飲料,您嘗過沒有?”
梁希看了一眼管家手裡的飲料,隻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一會,有些像年煜前段時間介紹給自己的。
她愣了一下,随後搖了搖頭,說:“我不渴,謝謝。”
管家應了聲好,收回自己遞到梁希面前的飲料,視線看向吊起的藥瓶。
兩人沉默了一會,直到藥瓶裡的藥水滴完後,管家按了一下年煜座位上的紅色按鈕,又将輸液管關掉。
“小姐,麻煩您将少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