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梁希紛飛的思緒。
“好久不見,梁小姐。”
眼前身材瘦弱、臉色蒼白、眼尾泛紅的年輕男人嘴角噙着溫和的笑,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柔柔弱弱的。
梁希應了一聲嗯,定定看着對方開口。
“好久不見,雲先生。”
雲澄,周懷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因為身體虛弱,自幼就被養在家裡。
可以說,他的世界隻有周懷息和周家人。
而在周懷息眼裡,雲澄對他而言很重要。
當時,梁希在初中轉學後,慢慢跟周懷息斷了聯系,便是因為雲澄的病情加重。
周懷息需要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雲澄身上,所以,沒有那麼多時間跟梁希網上聊天。
在梁希看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當時兩個人都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而且他們沒有跟對方傾訴的習慣。
什麼都不說,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是阿懷讓你過來的嗎?”雲澄一邊說着,一邊朝梁希走過來,“抱歉,我還沒有布置好。”
聞言,梁希快速掃視了一遍這處小花園,頓時愣住。
以露天的白色圓桌為中心,四周擺放着數盆冰藍色繡球花,而在前往圓桌的唯一小道上,則放置着錯落有緻的深紅色氣球和冰藍色氣球。
圓桌左右兩側堆放着好幾個形狀不一的擺件禮物盒。
梁希仔細看了一遍,确定在圓桌邊隻有二個靠椅時,又是一愣。
“這些都是我叫人布置的。”許是注意到了梁希的視線,在她身邊站住的雲澄輕聲細語地跟她解釋,“多年不見,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喜好。”
梁希眨了眨眼睛,比起這個場景的布置,她更在意的還是如今雲澄的身體狀況。
她應了聲嗯,輕聲反問:“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雲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視線看向臉色已經恢複平靜的梁希,溫聲解釋:“好多了,自從順利分化後,病情就得到了控制,按時吃藥遵循醫囑就沒什麼事。”
“你呢?梁小姐,這些年還順利嗎?”
梁希應了聲嗯,沒有說哪些讓人不合時宜的話,也跟雲澄一樣,報喜不報憂。
“我很好,算是如願以償吧。”
梁希說這句話時,語氣帶着一些不确定性。
但好在雲澄并沒有深究,而是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
兩人又站在一塊閑聊了一會,他們身後便響起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雲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嘴角上揚的笑意更深了些,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肉眼可見地變得歡快了不少。
“我猜是阿懷過來了。”
話音一落,梁希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細微的歎息聲。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阿澄。”
周懷息帶着無奈和寵溺的聲音及時響起。
梁希剛轉過身,就看到身邊的雲澄快步走過去,跟周懷息面對面站在一塊。
也是這時,她才看清楚雲澄後頸微微凸起的腺體,并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雲澄口中的分化十有八九是分化成了omega。
從她兒時見到雲澄第一面起,就隐約察覺到這個男人并不喜歡自己,至于原因,十有八九是因為她的出現,分走了一大半周懷息的注意力。
所以,雲澄才會對自己帶着些許不滿,不過好在那時他們并沒有多少相處機會。
她也沒有能親眼見識到雲澄的另一面。
想到這裡,她的視線再次鎖定在周懷息和雲澄身上,兩人正在低聲交談着,大緻意思是周懷息正在勸說雲澄早點回去休息。
雲澄表現得有些不樂意,說:“我還想再跟梁小姐多說說話。”
他話音一落,立馬轉過身看向梁希,目光中帶着一些懇求。
梁希眨了一下眼,一時間有些為難,她沒有吱聲,而是視線看向周懷息,打算讓他來做決定。
周懷息看了看兩人,有些無奈地點了一下頭,視線落在雲澄身上,語重心長地說:“那等到吹完蠟燭就回去休息好嗎?”
聞言,雲澄立馬看向周懷息,嘴角帶笑地應了聲好。
“我現在讓人再拿張椅子過來。”
話音一落,他剛要往外走,就被周懷息出聲給攔住。
“阿澄,你在這裡呆着就行,我去讓人安排。”
雲澄癟了癟嘴,有些勉強地應了聲好,便看着周懷息視線看向梁希,語氣溫柔地跟她囑咐了一句。
“先在這裡等我一會。”
梁希點了一下後,看着周懷息轉過身。
在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後,雲澄便轉過身看向梁希,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直接走到梁希身邊對她說了一句。
“梁小姐,我們先進去坐好吧。”
梁希應了聲嗯,跟在雲澄身後往裡走,并在對方坐下後,順勢在他對面坐下。
雲澄沒有吱聲,而是垂眸替梁希倒了一杯沏好的茶水,随後将半杯茶遞給她。
在梁希伸手接過,并向他道謝時,他冷不丁反問了一句。
“梁小姐,冒昧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阿懷嗎?”
自己喜歡周懷息嗎?
當然不喜歡。
不過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正視着眼前的雲澄,等着對方再往下問一句。
“梁小姐,應該看得出來阿懷喜歡你吧?”
他說着話時,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眼底翻湧着羨慕和嫉妒。
周懷息喜歡自己?
梁希頓時身體僵住,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而且這句話像極了玩笑。
她淡淡地開口解釋:“我不喜歡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那個意思。”
“哦。”
雲澄依舊垂眸,語氣極其冷漠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