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算家人嗎?
要不是顧及劇情和自己的任務,路浮生差點順嘴把這些未來告訴修戈。
“我上網剛查到些苗頭,石健仁和石百川父子不是好東西,一直都想害修戈,他們做得很隐蔽。要不是我發現石百川是修珍珍包養的小情人,差點漏掉這些線索。”
“噗——”路浮生剛喝到嘴裡的水全浪費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人物關系:“等等……修珍珍,是修戈的媽媽,親媽。石百川,是石健仁的親兒子對吧,隻比修戈大7歲。石健仁,和修珍珍是親生……阿不,原配夫妻對吧?”
1111的電子音透着複雜:“是的呢,石百川和修珍珍又沒有關系,所以石百川主動勾搭上了修珍珍,獲得修珍珍的支持,石健仁不知道喔,他接回了自己兒子,給自己親手戴了頂綠帽子。”
路浮生已經喝不下水了,惡心的。
豪門水太深,他不理解也無法尊重。
路浮生因為修家的人物關系幾欲嘔吐,眼睛餘光看到運貨的卡車在倒車,他收起水瓶和沒吃完的榴蓮,拉着修戈朝路邊避讓:“小心,是運輸鋼筋的車,别被蹭到了,你沒戴安全帽,剮蹭一下得掉一層皮。”
運輸鋼筋的車距離兩人不遠,要不是路浮生眼疾手快将人拉開,車上支棱的鋼筋差點戳到修戈。
路浮生将修戈拉到卡車視線能看到的位置,本以為司機會注意一下,沒想到車輛陡然加速,竟是後退朝兩人碾壓過來。
寒光閃閃的鋼筋朝着修戈胸口和腦袋而去,修戈第一次來工地,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傻,竟沒有第一時間躲閃開。
路浮生瞳孔一縮,一把将人甩到兩米外的綠化帶盤,叫了一聲“躲遠”,雙手握住刺過來的鋼筋,借力側身挂在了卡車上。
“嗤——”皮肉被刺穿的鈍音傳來,路浮生感覺到手掌和手臂劇痛傳來,血液飛濺開,疼得他差點昏過去。
“路浮生,路浮生!來人,快來人,救人啊!”修戈反應過來,他瞳孔緊縮,朝身後的工地跑去,張開雙臂嘶吼,等引起别人的注意後,他朝路浮生跑來,但很快被身邊人按住。
“危險,别過去。”
路邊休息的工友們看到了大片彌漫開來的紅色,有的拿出路障,有的摸出手機報警。
工頭看着沒停的卡車怒不可遏:“開車的你是哪裡來的?我沒見過你,你怎麼會在我們工地?快,報警,來幾個人,拿鐵叉把人攔住!”
路浮生痛到呼不出聲。
卡車還想朝修戈碾過去,回神的修戈一把甩開制住自己的3個工人,像是暴怒的獅子一樣沖過來,一躍跳到卡車車門上,肘擊打碎車窗玻璃,一拳一拳朝開車的司機砸去:“停車,你該死,該死的!”
路浮生強撐着把手從鋼筋上拔下來,落地看到車已經停了下來,司機被修戈從駕駛座位上拽下來,肢體扭曲生死不明,路浮生趕緊上前将修戈抱住:“停下來,你快把人打死了,住手,讓警察來處理,修戈,修戈,醒醒,我沒事了!”
修戈将司機丢到地上,渾身顫抖将路浮生抱住,工友一擁而上,用鐵叉把兇手制住。
襯衣上很快糊滿了路浮生手掌和胳膊上的血,修戈撕下襯衣袖子綁住路浮生上臂,看到血液不再噴濺,才整個人癱軟的靠着路浮生,将腦袋塞在路浮生頸窩,無聲哽咽:“你怎麼這麼傻?讓他沖我來就行了,你擋前面做什麼?”
他力氣大,就算被紮了也不一定有事,路浮生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
他隻有路浮生了。
冰涼的淚水落在肩頸處,路浮生疼到沒有力氣還得安慰被吓壞了少年,他用完好的左手拍拍對方的後背:“死不了,縫幾針就好了。别告訴奶奶,去醫院付錢和簽字得你來,麻煩了啊。”
“你不會有事兒。”修戈現在根本聽不懂路浮生的話,他抖了一陣,忽然想起來重要的事情,“去醫院,先去醫院。”
說完,他直接将路浮生打橫抱起,朝着路口飛奔。
失血過多加上劇痛,路浮生意識已經不太清明,在昏迷之前,他叮囑道:“先報警,這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殺人,修戈,他想殺人!”
倒車過來的卡車快速碾壓根本不是無意,加速後退的行動明顯就是沖着他們來的,按照方才兩人站着的角度,那些支棱的鋼筋全都是對着修戈要害的,要不是路浮生反應快,修戈怕是會被鋼筋刺透胸膛和脖頸,橫死當場。
路浮生覺得自己聲音洪亮,可實際上他更像是在呢喃。
修戈低着頭用耳朵湊近他的唇瓣才能聽清含混的話語,他說“知道了”,雙眼幹澀的厲害,卻再流不出一滴淚,路浮生的話他努力記住想理解,然而最終盤亘在腦海中,隻有去醫院一個念頭。
什麼陰謀什麼詭計,都沒有路浮生滿身是血來得恐怖。
“你不會有事的。”
修戈低頭看去,路浮生緊閉着雙眼,他湊近對方的胸膛,能感到胸口有起伏,他将額頭上移,貼着路浮生發冷的面頰:“路浮生,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會一直陪着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