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歎氣:“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希望有用吧,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但是看修戈的模樣,按你的方法注定越描越黑,要是被修戈發現你的手廢了,怕是更戳心窩子。”
雖然對修戈來說過于殘忍,但是維持現狀,宿主殺青的時候修戈怕是會瘋,提前分離就當是矯正幹預了。
“跟我說——這是對你而言,你的那些心思已經給我帶來了負擔。我努力了這麼久,不想被你的任性毀掉。”
路浮生疑惑,但依言重複。
聽到遲疑後吐露出的話語,修戈僵住了。
他的指尖發顫,顫抖越來越嚴重,他努力克制住顫抖:“你知道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慌亂的道歉,“我會控制住自己,浮生,我不是故意的。等我按摩完再說好嗎?浮生……不,路浮生。”
沒有辯解,沒有說明,他才清楚自己的心意,就給路浮生帶來了這麼大的壓力。
他甚至沒辦法去探究路浮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句話而已,威力如斯,路浮生比修戈更恐慌,他不知道修戈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悲傷,他問系統:“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喔。”系統幹笑,瞥一眼修戈,心說主角對不起了,長痛不如短痛,這是為了所有人好。
1111又咳嗽了一聲:“繼續哈,小路子你複述——你記得那時候我們說過的話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想被激化到要殺人的地步,放過我吧,是我該求你。”
是我該求你。
修戈低着頭,堅持給路浮生做完複建。
“好。”他說,松開了路浮生的手。
冰冷的水滴落下,又被修戈用手接住,他轉頭,沒有再看路浮生一眼,急匆匆的從樓梯往下走去。
他的記憶力好的出奇。
外祖父的每一句話,和母親的每一次争吵,曾經環繞着他的所謂朋友們話語間和眼底的嘲諷。
隻要翻找,就能從記憶的角落清楚的看到,宛如發生在眼前。
更遑論關于路浮生的一切。
惡心,變态。
“這麼惡心,這麼變态。”
他說:“等到時間,我去殺了他。”
因為接受不了,所以甯願毀掉自己也要把讓他惡心的人弄死,乖巧的路浮生一直有這一面,隻要激怒了他,他能說到做到。
可修戈怎麼忍心呢?
明明他不想讓路浮生産生任何負面情緒,但給對方帶來困擾的恰恰是自己,浮生已經忍他很久了,他大概快要崩潰了,才會用這種方式遠離自己。
路浮生目送修戈離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CPU幹燒,以頭搶地道:“發生什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了,他真的想開了?”
之前石百川說了一大堆,都不如1111說這兩句有用。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可憐的家夥。”1111深藏功與名,轉頭就批評路浮生:“别撞了,再撞智商更低了,情商都快成負數了,行行好,接下去幾年咱們還得繼續做伴兒呢。”
路浮生在實驗室裡沒多逗留,午休結束,他該去上課了。
等進到教室,修戈已經把東西都搬走了,搬到了離路浮生最遠的位置,和路浮生成對角線。
路浮生的新同桌拿手肘戳他:“哎,你和校草吵架了,吵了什麼,把校草都氣哭了,紅着眼睛搬東西,好慘。”
路浮生翻開書:“沒有,實驗室氣體洩漏,他的眼睛是熏紅的。”
“你眼睛沒事啊?”
“他個子高,中招了。我運氣一貫好的出奇,别人羨慕不來。”
上課鈴響了,老師走進教室,八卦戛然而止。
從這天開始,修戈變得格外忙碌,他經常曠課,退出了校籃球隊,偶爾來學校也一臉疲憊,甚至一段時間成績都受到了影響,但升入高三後又恢複成年級第一。
最開始,修戈的粉絲還會堵住路浮生詢問修戈到底怎麼了,路浮生說:“我和他不是那麼熟,不知道。”
沒有一個人會信他,還有好事者嘲諷:“都成連體嬰兒了還不熟,穿一條褲子睡一個被窩才算?你就是想一個人獨占修大少爺吧。”
“你們覺得是就是吧。”
路浮生漠然道,别人自讨沒趣很快散開。
後來再被詢問,路浮生說:“不熟,你擋道了,讓讓。”
那些人又說:“你是不是得罪修大少爺了?”
再後來,路浮生說:“不熟,不認識,本來就是兩個層次的人,你還想看我們擦出什麼絢爛的煙花,有意思哈。”
好事者終于相信了,因為他們已經結束了高考,修戈選擇去D國留學,路浮生報考了國内最好的醫科大,兩人從疑似吵架那一天開始,報志願到大學入學,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他們像是時空錯亂偶爾交錯的兩條平行線,當錯誤被抹平,他們便各自歸位再不會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