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因為信息素在往後的日子裡和某個真正的alpha結合，讓對方咬着他的後頸做标記，他會為那個人類心甘情願的孕育後代，一如人類中其他的omega。

他們說這是人類omega的使命。

路浮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omega怎麼了，你殺了我取代我之後，還會變成萬人迷omega用信息素挑起alpha們内鬥呢，還不用被結合熱困擾，我覺得你當omega當的挺開心的。

被路浮生帶着嘲諷的一眼看的頭皮發麻，秦冊喉結滾動了一下：“你的禮物我會收下，我滿足你的願望，那麼，作為交換，路教授，你能給我什麼呢？”

路浮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沒回答他的問題，有氣無力反問道：“秦冊，是你自己的名字還是人類的名字？”

秦冊皺了一下眉，視線落在路浮生的唇瓣上，他伸出手，将結合熱發作幾乎要癱在桌子上的路浮生架起來。

是個擁抱的姿勢。

他理所當然道：“我的名字，隻不過被我幹掉的同類寄生的人類正好叫這個名字。”

對方寄生了很久，是頂着秦冊這個人類身份長大的，散發出的孢子又寄生了秦冊的家人，7329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在暴怒時發現了一窩食人藤後就毫不客氣的将之根除，接手了秦冊alpha的名字和身份。

吸收了幾個食人藤後，他接收了那幾個僞裝的很好的同類的記憶，徹底學會了如何做一個人類，連路浮生都沒察覺他的異樣。

說話的時候秦冊的胸膛上下起伏，體溫很高，除了他刻意露出來的面孔，從細節上看，他的确是個僞裝很成功的人類。

路浮生笑起來：“怎麼喜歡這個名字？”

秦冊磨了磨牙：“7329根本不是人類的名字。”

更像是一隻家養犬的名字，被随意取了一個代号，又被随意抛棄，沒人會記得他，連拿刀子割掉他的腦袋都沒一點猶豫。

淡淡的柑橘味道從路浮生身上散發出來。

記仇的小怪物一直在散發信息素，被強行誘導出的結合熱比病發時更難受，強效鎮靜劑不在身邊，對方的信息素又無孔不入，路浮生仰起臉，擡手圈住了秦冊的脖子，壓抑着哭腔道：“我難受。”

“我更難受，可你在乎嗎？”秦冊手指蜷縮了一下，依舊維持冷漠看着他。

隻有需要信息素的時候才會接近他，一旦達成目的他就會毫不客氣的下手，秦冊怕了，他得讓沒有感情的人類也害怕。

“我真的難受。”路浮生閉上了眼睛。

淚水順着眼角落下，他知道自己這幅模樣很狼狽，可要是再不服軟，他會更狼狽。他會和失智的野獸一樣發狂，會沒有絲毫體面的索求陌生人的信息素，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被操縱擺布的模樣，他會徹底失去為人的體面。

就算是要殺青下線他也不該是這副模樣，這種恥辱會刻在靈魂深處，他怕了。

秦冊咬着牙關，他逼迫自己狠心，卻将信息素收回來一點，将脖頸放到路浮生唇邊：“你連讓我幫你都不會說，是嗎，我不配，因為我是醜陋的怪物，是嗎？”

“是啊，你是怪物。”路浮生沒有咬他，這種情況下血液裡的信息素根本不夠用，他微微打顫，捧起秦冊的臉，第一次甜蜜的叫他的名字：“秦冊，小怪物，你會徹底标記嗎？你會标記我吧，會的吧，成結的那種。”

他湊過去吻秦冊的唇，閉着眼睛，眼尾還帶着淚痕。

手指和身體一起微微打顫，越來越甜的柑橘味從他身上散發出，簡直不像是從脖頸後的腺體散發出的，活像是從骨頭裡滲出，透過皮肉傳遞到秦冊身上。

秦冊也顫抖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但他控制不住，他握住路浮生的腰，俯身親吻他的側頸：“我會，”他斬釘截鐵地道，“我都會。”

一旦徹底标記，成結，想将他肢解後徹底抛棄的路教授就會為他所鄙夷的怪物孕育子嗣。

這是omega的天賦，是使命。

秦冊發了狠似的親吻厮纏，他剛有所收斂的信息素再次洶湧澎湃，路浮生快要被他折磨死了，他維持着最後的清明咬住秦冊的耳朵：“不要在這裡，回去，回家。”

回家，這是他的妥協。

話音落，他狠狠咬下，将秦冊的耳朵咬出了血。

他恨他。

他需要他，也恨他，就像秦冊恨他，如此惡毒的報複他一樣。

他們都是怪物，不同意義上的怪物。

秦冊立刻拿起圍巾将自己的面孔包裹嚴，而後抱起路浮生飛一樣的朝公寓沖去，一路上冷風沒能帶走他身軀的熱度，不存在的血液奔騰着，讓他想要将路浮生也變成屬于自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