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都吃完了,路浮生還是沒有現身,宗閣叫來王媽:“王姨,你去看看,二少是不是睡太沉了。”
王媽躊躇一下道:“二少爺早上吃了一點東西就出門去了,看起來食欲不振,出門後就沒回來,隻是給我打電話說不回家吃飯,不用做他的那一份。”
“一整天都沒回來?”宗閣詫異,确認道。
“可能回來了吧,但是我沒看到。電話裡我詢問二少爺什麼時候回來,他隻說不用管他。”王媽換了個嚴謹的說法。
畢竟是成年人還是雇主的弟弟,王媽自然不會像管小孩子一樣仔細打聽對方的行程,也是雇主詢問才會告知細節。
這兩天從宗閣嘴裡數次聽到路浮生,姚美蓮頗有些驚愕的看過來,就見宗閣臉色黑沉,擡手扯了扯領帶,并不是關心人的模樣,倒像是随時要找茬似的:“那就不要管他,随他的便好了。”
那人不知去哪裡鬼混一天都沒回來。
宗閣拉開椅子帶着怒氣上樓,王媽收拾完餐具忽然想起路浮生的叮囑,趕緊跟上去,在宗閣進門前道:“先生,二少爺說您回來就請示下您給您打掃衛生,您休息前會整理好,您看現在方便嗎?”
宗耀祖和宗閣不同時在場的時候,王媽都會稱呼先生,一個是雇主一個是雇主的長輩哪個都不能得罪,這也算是金牌保姆在雇主家習得的獨特小技巧。
一般上班的時間段王媽就會将衛生打掃幹淨,宗閣想今天會現在才打掃可能是路浮生出門晚沒有來得及,便打開門道:“方便。”
王媽進門直奔卧室,擡手正要拆枕套的時候宗閣制住了她,不明所以道:“不是說打掃衛生,昨天才換的床單,今天不用再換。”
“喔,衛生早上下午都打掃了,二少爺說要在您休息前給您換一套新的床品。”王媽解釋道,不然二少也不會特意叮囑她詢問宗閣。
宗閣将領帶抽下挂起來,看了一眼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床單被套,語氣沒什麼起伏的道:“不用,有需要我會自己換,你去忙吧王姨。”
王媽也搞不懂先生和二少為什麼一人一個說法,退出房間前又補充一句:“先生您别擔心,我會給二少爺準備夜宵,他的行程我詢問一下會告知先生。”
“那麻煩您了。”
宗閣點點頭關上門,看着被整理的很平整的被子枕頭一陣,擡手拉開了路浮生睡了一晚上的那一側,手掌撫平床單,上面當然沒有殘留的溫度,但是眼睛曾捕捉到的那種雪色光潤的皮、膚觸感似乎還在。
連圈住人接吻時唇舌纏繞的錯覺還若隐若現,宗閣看到枕巾上有兩根頭發,不像自己粗硬的頭發,是柔軟的,泛着一點淺淺的藍的發絲,他并沒撿起來,隻是俯下身,将面孔貼進枕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是自己常用的木質香水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種清新的柑橘味,清爽甘甜,從鼻尖一直萦繞盤旋在心髒,和路浮生舌尖的味道一樣,可惜沒了濕熱柔軟的觸感,無法撫平宗閣想起他時若隐若現且越來越強烈的焦躁感。
他想起路浮生迷蒙的眼睛,想起他趴在自己懷裡索吻時乖巧甜蜜的模樣,想起他躺在自己身邊無知無覺張開唇瓣迎合自己親吻的柔軟,還有開在雪色中那些粉色的花瓣……
熱度随着呼吸逐漸蔓延,宗閣的胸口起伏加劇,他忍不住想象,如果晨起時對方主動引誘時扯下睡衣分開雙腿跨坐在自己腰上搖晃,那姿态想必更加動人,再也忍不住嗓音低啞的呼喚意識裡那個若隐若現的身影:“浮生,路浮生……”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沉溺于某種夢境般幻想的宗閣眼神瞬間恢複清明,他将沾染着柑橘氣息的枕頭飛速塞到被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想了想又把襯衣紐扣解開兩顆,露出一小片胸肌,這才打開門。
與此同時嘲諷的話語幾乎算是脫口而出:“你終于鬼混回來了?”
門口的人一個沖刺直接鑽到了宗閣懷裡,香水味撲鼻而來,來人抱住他的腰仰起臉淚水漣漣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居然去看雲卿霓,憑什麼啊,他就那麼好,我哪裡比不上他了?你和他不是真的對不對,大哥,你告訴我,熱搜說的不是真的,你不會和雲卿霓結婚的對不對?”
“怎麼是你?”宗閣面色鐵青一把将宗寶珠甩開,像是粘上什麼髒東西一樣憎惡的拍打被接觸的位置,臉上風暴凝聚眼神漆黑駭人。
“就算我和雲卿霓是真的又關你什麼事,我早就告訴你我天生喜歡男人,宗寶珠,你是不是賤,一次兩次挑戰我的底線,非要我把你送到瘋人院才甘心?”